145,我願意(1 / 2)

幾個大步過去將她扶住,看見雲蓮的臉色尷尬又焦急,她本來是想去攔住容乾,可是雙腿離了床才發現軟的沒有力氣,腳趾踩著被角,竟然跟個粽子一樣栽了下去。

容乾將她攬在懷裏,垂眸望著雲蓮瞬間磕碰得發了青的膝蓋,眼裏無奈又心疼,“你做什麼?”

軟軟的軀體塞進自己懷裏,鼻尖繚繞的是少女身上特有的藥香,雲蓮不管不顧的抱著容乾,鼻音濃重,糯糯的哭腔,“不要走,求你。”

雪白的肩膀和背部都裸露在外,埋下頭就能看見她背後一道道的淺粉色的傷痕,新生的肌膚像是嬰兒一般細膩又脆弱。容乾沉默了一會,抬手輕輕的摸了上去,指尖滑過那一片片淺淺的凸起,腦中閃過昨晚雨夜中旖旎。

“我不走。”他聲音帶著略微的低沉,像是一汪幽深的水潭,碧波粼粼,溫柔極了。

“雲槿不要我了,慕容桃灼也不要我了……你,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雲蓮置若罔聞的把他越抱越緊,用最笨拙的方法去抓住僅存的最後希望。

“我什麼都給你……真的,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不要走了……”囁囁嚅嚅的話音忽大忽小,飄忽不定,像是夢囈一般,感覺到衣襟上暈染開一片滾燙,容乾抿著唇,伸出另一隻手擁住了她。

無助的少女在他懷中哭的洶湧,像是一條絕提的長河,肆無忌憚的將心中一切的情緒都發泄出來,排山倒海的熱浪翻湧不息,容乾像是在這片澎湃浪濤中的唯一浮木,巨浪裏少女緊緊依靠著他,放佛直到死也不肯放手。

“求求你,不要……不要走……”

嗚咽的哭聲舍棄了一切尊嚴和驕傲,不知什麼是羞恥和矜持,茫然的絕望深淵中,一切話語都是來自心底最深的希冀。

容乾眸中水光明滅不定,像是春風瞬間吹綠了荒漠戈壁,吹綠了高山流水,吹綠了繁華江南。

“我不走。”柔聲安慰道,一句話堪比百花在冰原上齊放,沒道理的驚心動魄,涼薄的纏綿。

容乾手掌一下一下的摸著她的長發,語音頓了頓,繼續道,“雲蓮,來把衣服先穿好。”

小小的臉從懷中抬了起來,滿是淩亂的淚痕,紅紅的眼眶像是一隻受了欺負的小兔子,劉海被蹭的亂糟糟的,睫毛上下撲閃,雲蓮抬手揉了揉眼睛,抿緊的小嘴濕潤粉嫩,張了張口,黏糊糊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保證不走,你保證,你發誓。”

“嗯。”容乾應的理所當然,一邊越過雲蓮肩膀,伸出長臂將床上的衣物勾了下來。

雲蓮不依不撓道,“你發誓,要是走了,劇毒滿身,三日成癲,七竅流血,肝腸寸斷。”

頭頂聽見一聲低低的笑聲,醇厚像是一壇百年的佳釀。容乾無力的搖搖頭,雙手抖開衣服,手肘蹭了蹭雲蓮後背,“高抬貴手。”

輕紗拂過皮膚,雲蓮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小聲的又嘟囔了一句,“反正我都能治好。”細弱蚊呐,也不知道容乾聽見沒聽見。

她坐在地上,任由容乾給她一件件把衣服穿好,起初還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擋擋幾個比較難為情的部位,然都被容乾溫柔卻不由分說的拉開。

係上了腰帶,容乾抬手理順裏雲蓮的劉海,帶著薄繭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發下光潔的額頭,語氣低沉輕柔,“還疼不疼?”

雲蓮也不知道容乾指的是哪個方麵,心中有些茫然,搖了搖頭,一雙眸中帶著氤氳霧氣,仰頭望著容乾問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還會活著?”

容乾當然是知道的。

那一切他都從慕容桃灼口中得知,之前在藏兵閣裏遇見陸雀,他和慕容畫說的根本都是謊話,隻為將自己引出藏兵閣。若他沒有離開,就不會與那日的名劍大會失之交臂,若他當時在那寒風呼嘯的論劍台上,定不會看著雲蓮被青蛇婆婆活活刺死。

容乾心中一片冰涼又苦澀,像是一杯放了幾日的茶。想起自己本該早早就和雲蓮重逢,本該萬無一失的帶著她從論劍台上離開,那場刻骨銘心的,穿透記憶的慘痛,原本她可以不用去承受。

想起懷中的小丫頭其實已經死過一次,容乾不動聲色的微微收緊了懷抱,低頭埋在雲蓮發間。

他說話的聲音像是經過漫長長河的洗禮,有些筋疲力盡,像是在守著珍寶,帶著患得患失的憂喜。

“是世子救了你。”容乾淡淡說道,“用的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巔峰陰陽術,鏡花水月,你能活過來……像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