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中皇劍塚(2 / 2)

雲蓮腳下破土而出無數急躁的氣旋,狂暴的朝上空洶湧,處在氣旋正中的雲蓮麵如死灰,她微微低垂著頭,劉海擋住了眼睛,隻能看見她緊緊咬緊的嘴唇。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慕容桃灼怎麼也不會相信此刻雲蓮會籠罩在這樣一片如此強大的陰陽術氣場之中,那簡直是怪物一般的力量,那一股一股的力量仿佛是空氣中糾纏在一起的透明兵刃,他毫不懷疑隻要那些氣旋一碰到自己,鐵定會在衣服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刺入皮膚。

慕容桃灼和容乾都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們閃電一般迅速翻身後退,與那片暴漲的螺旋氣旋拉開了一道長長的安全的距離。

四周所有的風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抓住,強硬的攪裹到了一起,製造出一個黑洞一樣的透明漩渦。地麵上,岩壁上所有的劍此刻都像在響應著那個殘忍又霸道的吸引一般,彼此相互感應著連綿不斷的發出了琤琤嗡鳴,一時間偌大的長穴內都遍布滿了這種尖銳的聲音,就像有無數活物此起彼伏的低聲叫囂著。

不斷有劍從岩層中被氣旋吸了起來,就像一顆顆被連根拔起的大樹,帶起一片飛沙走石。無數的劍被那巨大的引力吸入到空中,彼此糾纏攪動著擰到了一起,劍身在那壓倒性的氣壓中被擠壓的變了形,很快擰成了一團巨大的,由無數劍身組成的八卦圖案。

那個巨大的劍身八卦圖盤旋在雲蓮頭頂上空,高高的旋轉攪動著,發出不斷的“哢嗤哢嗤”的聲音,像是一個正在咀嚼鋼鐵的怪物。

“這究竟是什麼……”

在這一片巨大的壓力中慕容桃灼隻覺得自己身體發麻,像有看不見的手扼在胸口,他悶悶的伸手捂著胸口,再這樣持續下去他甚至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維持清醒的意識。

容乾極力握著手中的白雪劍,他能感覺到白雪劍仿佛也受到那股來自地獄一樣的召喚,正瘋狂的企圖掙脫他的手掌飛向高空,他緊繃的拳頭露出了森白的骨節,拚盡全力與那股巨大的引力做著全力抵抗。

雲蓮處在這一片暴亂的正中央,隻覺得放佛有千斤的重量壓在自己的背脊,而地麵不斷狂湧出的巨大氣流又瘋狂的似乎想要要將她整個人掀起,夾在這一壓一頂中她隻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碾碎,雲蓮一路緊咬著的嘴唇再也忍受不住鬆了開來,張嘴就吐出了一口濃稠的鮮血。

視線變得模糊,意識趨於混沌,雲蓮覺得自己身上像是破了無數個大洞,生命正飛快的從那些洞口中流失。

好難受……感覺要死了……

“你們在做什麼!?”

穿破混沌的一聲怒喊,在一片飛劍沙石中劈斬而至。

慕容桃灼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隕星內跳了下來,一身藍白相間的弟子服幹淨又大方,帶著一種不容違抗的嚴謹和肅穆。

隻看了一眼,慕容桃灼便失聲叫道,“沈白珍!”

昏暗的飛沙走石中突然劃破一道閃電一般的白光,一柄泛著異光的細身寶劍飛竄至空中,那劍通體晶瑩剔透,和這劍塚中所有劍都不同,也並未被那呼嘯著的漩渦所吸引,它像是帶著自身的意識一般迅速朝那片漩渦刺去。

在那衝刺的過程裏銀白劍身迅速的分裂,一分二,二分四,轉眼間,劍塚上空的劍陣就放佛一大群深海中遊動的閃電般迅捷的銀魚,所過之處將擰成一團的無數鐵劍盡數打散,勢不可擋,被打亂的無數劍身流星一般刺入劍塚地底和岩壁,濺起一片飛沙塵埃。

直到最終全部銀劍又兩兩合為一體,在空中打了幾個轉,飛快的向一個方向飛了回去,被一道寬袍渡邊雲袖順勢收入,握在手中,負於身後。

所有的壓力瞬間被撤去,雲蓮隻覺得眼前一黑,失去了全部意識,一頭向下栽了下去。

沈白珍禦劍盈盈俏立在空中,她一張還帶著少女特有的稚氣的臉此刻已然棱角分明,帶著好像長輩一樣嚴厲的不苟言笑。沈白珍此刻態度謙恭,身子微微前俯,像在恭迎著什麼人。

空中白袍翻動,衣袂獵獵,三千青絲如潑墨般暈開,像無數黑羽拂落。

慕容鯉淵翩翩落到地麵,一身寬大白袍灌滿了風,飛揚翻動好似雲霧,他一手負著那柄銀白色的寶劍,一手揚起寬袍雲袖,在空中用力的一甩。

“簡直胡鬧!”

冰冷的話音帶著怒意,他的麵容帶著一份曆經世事的滄桑,堅毅嚴厲,像是雕刻,眉眼如同中皇山的冰雪一般森寒,冷峻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