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雲蓮沒有回頭,她一動不動的盯著那縫隙的裏麵,開口說了一句,但是似乎好像沒有人理她。
這讓她不得不回過頭來,音量加大了一些又喊了一句,“你們別打了!這山洞裏麵好像有什麼東西。”
聞言那兩人突然都默契了收了手,目光齊刷刷的往雲蓮這邊望來。
“什麼?”慕容桃灼低聲問了一句,幾步就走到雲蓮身邊,俯身就往那縫隙中望去。
“黑漆漆的我不看清楚,但是方才裏麵好像有什麼閃了一下。”雲蓮說道,麵色有些著急,“你看見什麼了沒有?”
慕容桃灼抿著唇沒有回答她,他抬起手指捏了個咒印,手指探入縫隙中,將那道亮光往裏送了進去。
隻見他臉色一變,忽然急退幾步。
“怎麼了?”雲蓮拉住他的袖子,“裏麵有什麼?”
慕容桃灼沉著臉,看起來顯得十分凝重,他忽然側頭望著容乾開口道,“你能將這塊石壁劈開麼?”
方才還劍拔弩張的二人此刻忽然變得十分和諧,容乾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一邊提劍示意另外二人走開一些。
蓄足了力,雙手緊握劍柄用力一揮,劍氣泛著白光撲刺到那麵漆黑的石壁上,竟瞬間將那堅硬的黑岩劈開了一道半人寬的開口,雖一早就知道容乾劍法卓絕,但每次看都會讓人忍不住的發自內心的感慨。
一股清涼的風呼的從那開口中湧了出來,帶著一股淡淡的鐵鏽味道。
石壁裂口裏麵黑漆漆的一片,但是看起來像是一條狹長的甬道,三人彼此對視一眼,慕容桃灼開口道,“進去看看。”
狹長的甬道像是沒有盡頭,黑漆漆的四周唯有慕容桃灼身前的一點光亮可以辨別前路,雲蓮走在慕容桃灼身後,她身後跟著容乾,無盡的黑暗中雲蓮下意識的抓緊了慕容桃灼的手臂,感受到她這份小小的慌亂的慕容桃灼回過頭來望了她一眼,將頭扭回去的時候唇角不經意的勾了起來。
甬道雖然狹長卻一直灌滿了源源不斷的清風,隨著三人逐漸的深入,風中的鐵鏽味道越來越重,三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感覺到道路急轉而下,一絲亮光從遠遠的前方溢了過來。
亮光總是能振奮人心的,感覺出口就在眼前,三人都不自覺的加快的步伐。
在甬道的盡頭,視線忽然變得豁然開朗,突然來的強光將三人的眼睛都刺的發疼,那種光亮並不是自然的光亮,而是像是被鏡麵反射出來的森白亮光。
等到三人適應了這片光線,睜眼仔細去看的時候,不由得都被眼前的景象懾住了。
眼前的是一條狹長的,卻比方才的甬道寬許多的峽穀,準確來說是一個無比類似峽穀的長形洞穴,地麵上此起彼伏的都是一塊塊褐色的岩石,或高或低,或尖利或平滑,成千上萬,各種形狀的長劍放佛鋼針般密集的插在土地和兩邊的峭壁山崖上,風從深處吹了過來,無數的長劍便在這風中輕微的發出嗡嗡的聲響,就像在共鳴。
頭頂遙遠的地方,是一條狹長的持續變幻流動的藍色光暈,看起來就像是銀河。它的光亮投射到穀底,晃在每一把劍的劍身上,瑩瑩的反射出一片亮光。
“這裏是……”慕容桃灼驚訝的開口道,“劍塚……”
“劍塚?”雲蓮困惑的抬起頭,“劍塚是什麼地方?”
慕容桃灼沉默了半晌,他的麵色逐漸變得平靜。
“我大哥慕容鯉淵平生最好劍,求劍,集劍,藏劍,鑄劍,可說嗜劍如命,為劍而癡,他遊曆江湖多載,所求的便是天地間最鋒利的寶劍和最淩厲的劍法。曆經波折後,他醒悟到這世間最好的劍乃應是無形劍氣。”
慕容桃灼頓了頓,神色中帶著恍惚的敬仰,這讓他看起來似乎有些悲傷。
“金鐵之劍,因鋒銳而易折,精氣之劍,卻源天地而得以不毀。且人生百年,縱聚千金,亦難攜歸塵土,而劍在匣中,等同朽木泥石。大哥想必正是意識到了這點,遂將自己畢生所鑄所藏之有形之劍均埋於此地,封此地為劍塚。”
他輕輕歎了口氣,“之前有關劍塚的一切我也隻是道聽途說,不想今日得以一見,卻是死也無憾了。”
雲蓮吃了一驚,想也不想就開口道,“什麼死不死的?這既然是你大哥的地方,那說明我們離他已經很近了,這次一定能見麵的。”
慕容桃灼低低一笑,笑聲就像是水中激起的一道透明漣漪,溫柔極了。他抬起手摸了摸雲蓮的腦袋,“嗯,一定能見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