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絕望的月影沒有猜錯,這夜敬永抱著雨萱進入雨濃苑後便沒有出來,而是打破祖製歇在了若筠處。
此刻,敬永正與若筠雙雙坐於床沿互訴衷腸。
敬永率先開口:“若筠,我不在的這三年,月影一直都在欺負你嗎?”
見到了朝思暮想的愛人,若筠早已麵若桃花:“王爺說笑了,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就算王妃昔日做錯了什麼,如今都已經時過境遷,時移事易了,王爺若還糾結於以往,豈不太累了?”
“她對你如此刻薄,搶了你的孩子,使巫蠱之術陷害母妃嫁禍於你,你還能如此一笑置之?”
若筠抬頭看了他一眼,道:“那又如何?此事陛下和皇後娘娘都知道,陛下也曾想過要幫我一把,無奈其中利害攸關。”她說著,歎了口氣,“好在如今王爺回來了,縣主也已回到妾身身邊,妾身也知足了。”
敬永有些不解:“你要的,就這樣簡單?”
若筠“噗嗤”一笑:“要不然還要哪樣?妾身貪圖的不是王爺的身份和地位,未嫁之時,妾身的希望就是找一個能與我長相廝守、能與我互相關愛的人便可,如今我已完成心願,且又有孩子承歡於膝下,如此悠閑自在,妾身還有何不足?”
敬永聽著,突然有種想打趣她的念頭,他想了想道:“當然有不足啦!”他說著,湊近她的耳朵,“你為我生了個可愛的女兒,我還希望你能為我生個兒子!”
若筠一驚,臉蛋瞬間泛紅:“這事兒……還得看天意呢。”
敬永笑了,表情立馬嚴肅:“若筠,你知道嗎?我要你生兒子,不是因為我看重兒子,輕賤女兒,可是大有由頭。”
若筠笑而不語,洗耳恭聽。
“三年前你生了縣主,我本欲向父皇請旨封你為側妃,但父皇不許,如若你真的為我生了世子,我就有足夠的理由再次向父皇請旨,你有名分在手,月影也就不敢再為所欲為了,此乃其一;其二,自從你跟我入京以來,尤其是我出征的這三年,你受夠了委屈,來日你若誕下世子,我將來的郡王之位,少不得由我們的兒子來繼承!”
若筠受寵若驚:“王爺,妾身感激王爺的恩德,也明白王爺的心意,隻是,這爵位的繼承,斷斷容不得妾身的孩兒!王爺有王妃,隻有王妃,才是王爺明媒正娶的妻子,隻有王妃的嫡子,才有資格繼承王爺的爵位,何況,王爺還年輕,正是大展宏圖之時,王妃還年輕,日後定會有兒子的!”
提起王妃,敬永一陣心痛,是的,按祖製,隻有嫡子才能繼承爵位,而且是嫡長子,他抱此想法的目的,是希望萬一有天他走在若筠前頭,若筠好歹還有兒子的爵位可以庇蔭;如若月影生了兒子,以她的一貫做法,絕不會給若筠好日子過,她的嫡子亦然。
想到這裏,敬永道:“你放心,有我在,一切都不是個事兒,就算是我走了,臨行前也要為你安排好日後的生活……”
“王爺快別這樣說,王爺正當盛年,有的是施展抱負的機會,至於妾身,便是待在這雨濃苑中好好享受王爺的雨露恩澤便是了,又有縣主承歡膝下,如此,也便心滿意足了。”
敬永輕刮她的鼻子,忽然想到了什麼,道:“我初到邊陲之時,便收到了你托人捎過來的裘皮大衣,想來這京師之中,除了母妃唯有你關心著我。”
“當日王爺走得匆忙,有些衣物細軟沒來得及整理。直到王爺動身之後,妾身才在這衣櫥裏翻到了這件大衣。”
敬永聞言感慨道:“這件裘皮大衣的料子,是當年父皇所賜,但卻是你親手為我做的,我一直舍不得穿。當我初到苦寒的邊陲之時即收到這件大衣時,你可知我心裏作何感想?”
若筠笑著搖了搖頭:“妾身不知。”
敬永握住她略顯冰涼的手道:“見到這件大衣,我都會想起你的殷殷關懷,想到了遠在京師的你和孩子,我的心裏頓時也暖和了三分,想著有你和孩子的關懷和盼望,我就下定決定決心,一定要平安歸來,與你們團聚。”
若筠不禁啞然失笑:“不過是一件衣裳,怎的王爺如此感慨萬端?”
“若筠,你送來的不僅是一件大衣,更是你無微不至的關懷啊。當時你剛生下孩兒不久,尚在月中,卻還惦念著我的冷暖安危,可是月影呢?對我不聞不問,何時想到過這個夫君?!”提到月影,敬永忍不住微怒。
若筠雖憎恨於月影奪走了縣主,但為了王府的安寧,她忍不住勸敬永道:“王爺出征在外,王妃打理王府著實辛苦,王爺就不要怪罪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