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殺大陣形成的霧鎖潮水般蔓延過來,卻在禁地之處,徘徊不前,如同奔騰的激流遇到了攔截的大壩一般,滾滾翻騰,咆哮不休,卻始終難越雷池一步,無奈繞過禁地,繼續洶湧前行。
咦?
侯玉書暗暗稱奇,卻裝作不在意地問:“我看你也是上進之人,我再考考你,你說得上來我宗門禁地的來龍去脈麼?”
胖道士如得令般重重點頭,“稟知前輩,禁地乃我宗門曆代祖師坐化之地,自是非同小可,曆代祖師,自感天命將近,便孤身進入禁地,從此與外隔絕,不見生人,便是當今掌門,也是不得擅入的!”
侯玉書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這困殺大陣也得繞著走,原來是他家老祖宗的埋身之所,.......”
臉上露出嘉許之色,“不錯!”腦中靈光一閃,繼而狂喜不已,這簡直不要太好,正愁沒地方躲,我若進了這裏,看他們誰敢追進來?
想到這裏,他故意長歎一聲,麵露悲苦戚然之色,胖道士收起心中的興奮,小心地問:“前輩為何歎氣?”
侯玉書又是一歎氣,聲音低沉,“你可知我為何前來禁地?”
胖道士茫然搖頭,“晚輩愚鈍,實在不知,還請前輩明示!”
侯玉書抬頭望天,悵然良久,方緩緩道:“我亦想多看著爾等後生小子將我宗門揚光大,奈何蒼天捉弄,我等不到那一天了,我屈指一算,我留在這世上的光景不過數日了,此番前來禁地,便是永別宗門了!”
胖道士目瞪口呆,張大了嘴半天也合不上,眼前這位前輩精神飽滿,印堂明亮,無論怎麼看也不像將死之人,卻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教胖道士惶恐之下失了方寸,不知如何答腔,手足無措之中,汗水叭嗒叭嗬滴了下來。
侯玉書強忍笑意,故意板著臉道:“我這次進禁地,未必就殞落亡命,難道不能飛仙登仙麼?你這般哭喪著臉,不是觸我黴頭麼?不說了,再見!不是,永遠不見!”
一甩袖袍,大搖大擺地走進禁地,瞬間便不見了身影。
過了好半天,胖道士才反應過來,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又不知哪裏不對,皺眉苦思之時,突然一拍腦袋,哎呀!怎麼忘了這茬?這位前輩許諾了一大堆,可是一樣都沒兌現呢?
一念至此,胖道士悲從中來,聲淚俱下,“前輩,你可不能這麼走哇?你答應我的事還沒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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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詞:“有怪莫怪,在下實在是無可奈何,還望各位前輩多多包涵!”
邊說邊小心翼翼繞過一具骨骸。
那骨骸仆倒在地,一隻手臂猶向前伸展,似是匍匐爬行狀,侯玉書不禁嘀咕:“這位前輩如此死相,實在不甚雅觀,大失風範,與坐化隻怕沒什麼關係罷!”
他正處身一個極大的山洞,若非親臨其境,別有洞天這四字,隻止於紙麵意會,難有這麼震撼的體會。
仰頭望去,山洞甚是高大,離地麵不下十數丈,從洞頂向下掛著一根根巨大的石筍,而地麵上,則綠樹紅花處處,還有一個極大的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