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裏是她害怕的東西,明明就是他害怕的。
想不通,自己怎麼就這麼傻乎乎的被拉了過來?還陪他走了六七個遊樂設施。
“喂~――”捅了捅站在一邊,看的齜牙咧嘴的顧思成。
“你要是沒事,我就走了!”
“別走啊!”顧思成順勢來拉她的手,剛觸碰到,就被她甩開了,另一隻收也狠狠的打了過來,幾乎是條件反射。
“啪――”
“對不起,”莫小言不知所措的看著他,臉上巴掌印很是明顯。
“然後呢?”顧思成也愣了,條件反射的問她。
“對不起,”莫小言並不知道什麼然後,現在的她隻想逃走,這一巴掌打的太幹脆,很多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了,讓她很害怕。
冷,全身都是冰冷的,大腦也是冰冷的,所有的思緒,行為,都處在了一個極度敏感脆弱的地帶。
“這下好了,你不陪我看完所有我想看的項目,就別想走!”顧思成鼓著腮幫子,一副撒嬌的樣子。
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全都消失了,原來隻是情侶吵架啊!莫小言感受到的無形壓力,也消失了。
“走吧,”這一次是顧思成先伸出手來。
莫小言看了一眼,不作聲的退到了他的身後,示意他在前邊走,她會跟著他的。從一開始,也不過是他扯著她的袖子罷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默默的走著,忍不住沉寂,開口講話的總是顧思成。他在哪裏絮絮叨叨,把他自己從各方渠道了解到的信息,都告訴了她。
原來,顧思成的家人是知道她因為什麼退學,也知道她被父母關在家裏,更知道她在周圍人眼裏的印象。
“你相信我是同性戀?”莫小言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我信不信很重要嗎?你是與不是,它是一個既定的事實,”會因為我的相信而改變嗎?當然不會。
“我要是呢,”你為什麼還要同意跟我見麵,你不知道我不喜歡異性嗎?
“你不是,”顧思成搖頭笑了。
“而且,我還知道,你失戀了!”不待莫小言追問,他就自顧自的又多講了一句。
就是這多講的一句,讓莫小言,第一次認真的去看他的臉。
“你想多了!”我並沒有失戀,一段原本就沒有開始的愛慕,如何談的上是一段戀愛,又如何說的上失去?
“我沒想多!”這句話是肯定句,“你現在最怕的,不是你的父母,而是你心底的一個人,或者,是一份感情!”
“哦?”莫小言不悅了,“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難道你會算命?”
“我不會算命,但是我知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原本,自己選擇跟她見麵,一來,是為了氣氣自己的父母,二來,他覺得很有趣,想要知道,她接受的所謂的治療是什麼。在美國,同性戀是合法的,所謂的治療,是歧視,還是屈辱?他很想知道。
腦海裏浮現出女孩蹲在地上,滿臉的悲傷,看著落葉,像是看著自己的心,飄然而逝。最終,也沒有把它拾起。
進門的時候,看到他時恍惚的眼神裏,似乎是有另一個影子,收著葉子的背包,被自己緊了緊。有意思,這個女孩,好像並不是傳聞中所說的樣子,她眼中的影子,直覺告訴自己,那是個男生。
也許,這裏邊有什麼誤會?他就把自己順手替朋友買的遊樂園門票送給了她,裏邊的字,是自己跑去櫃台結賬時,匆匆忙忙借了紙筆寫的。
如果說,之前自己還會有些不確定,她心底的那個人,是男是女,那麼她現在的反應,已經告訴了自己答案。
“知道又怎麼樣?”會有人信嗎?連自己父母都不相信自己,別人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