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蕭瑟終於降臨了,就算陽光明媚,也抵擋不住刺骨的風寒。冷,是真切的,能深入骨髓,陽光,也是真切的,能照在身上取暖。
這個城市,是位於中部的城池,地位很尷尬,說是南方,冬天卻是天寒地凍,說是北方,春夏秋冬四個季節,春秋卻格外短暫。它的季節是多變的,既有南方的悶熱,又有南方的嚴寒,又因為靠水,冷起來都是徹骨的濕冷。
莫小言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圖書館裏呆著一上午,卻什麼書都沒有看進去。吃過午飯,又不想回宿舍,幹脆跑到晨讀林裏的枯草坪上曬太陽。
天冷了,空氣也都是涼的,太陽再好,暖的身上再熱乎,也烘不熱空氣裏的寒流。晨讀林的枯草都掉的隻剩下根部了,坐在上邊曬太陽的人很多,有情侶,有朋友,有小團體,還有個人。大家基本上都穿的厚厚實實的,偶爾會看到一兩個不怕冷的,美麗動人的存在,莫小言也是無意間暼到,並不在意。
反正她穿的很厚,冷的人又不是她,這麼一想,就把手有往衣袖裏縮了縮。她坐的地方是亭子的下邊,背靠著它的基石,麵朝太陽,微眯著眼睛,什麼也不做,就那麼呆著,很是愜意,也很是古怪。
“如果冷的話,就想辦法出去曬曬太陽!”有人曾這麼告訴她。
那時候的她,幾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跟父母之間的隔閡,幾乎已經到了一個無法言和的地步了。
“我不喜歡遊樂場,”見麵第一句話,就是拒絕,莫小言的臉色很難看,她的父母,就驅車停在不遠處,密切注視著他們這邊的動向。
“沒事,我也不喜歡,”顧思成聳聳肩,露出一對酒窩。
“那我回去了!”真奇怪,不喜歡還約別人來這裏。
“不喜歡,不代表就不能去裏邊觀賞了啊,”顧思成擋住她的去路。
“因為不喜歡,討厭,害怕,所以才會想要找個人陪著,”這樣,我就不害怕了。
“既然害怕,那就不要來,”就不怕被嚇傻嗎?
“正是因為害怕,所以才要來的啊,”不然,就會越發恐懼害怕,高估它對我的震懾力。
“你這個人真奇怪,”莫小言不想理他了,繞過她的身子,準備回父母的車上。
“你不也很奇怪?”顧思成追過來,依舊笑著,“你不也在做你害怕的事情?”
兩個人的腳步一前一後的停了下來,莫小言扭頭瞪過去,有些生氣,你說誰在害怕?有什麼事情是值得害怕的?
顧思成聳聳肩,指了指車子的位置,頗為委屈,“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神經病!”莫小言懶得理他了,明明是他先惹的自己,現在反而成了自己欺負他了。
“嗯,你怎麼知道我是神經病?”
“你不知道嗎?其實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些神經質,但是――”
“如果長期被壓抑否認,就真的會成神經病的!”
顧思成堵住莫小言的去路,開始喋喋不休。
“你說夠了嗎?”
“這取決於你有沒有聽進去!”
“跟我有關係嗎?”
“沒有關係嗎?”
“有關係嗎??”
“沒有關係嗎??”
兩個人神經質的重複了好幾遍。
“罷了,跟我有關係,”這總行了吧?現在,你可以讓開了嗎?
“那我們就想辦法改變現狀吧!”顧思成的眼中滿滿的笑意,就等你這句話呢!
“你幹嘛?”突然就被他拉著樣反方向跑去。
“帶你去直麵你最害怕的東西!”
結果,他們還是進了遊樂園,什麼都沒有玩,隻是站在一邊,看著別人尖叫,辱罵,還有哭泣。還總是站在垃圾桶對麵,看著別人在那裏吐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