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看到金多吉的敘述忽然停了下來,茹月兒好奇地問道。
“後來,我被外婆叫去吃晚飯,吃過飯以後再來看,天已經完全黑了,什麼也看不到。”金多吉遺憾地說道。
“於是,你就憑印象畫下了這幅畫?”
“嗯。畫了畫之後,忽然來了靈感,我就連夜作了那首曲子,作了整整一個晚上。”
“那個女孩呢?後來你再見過她嗎?”茹月兒好奇地問道。
“幾年過去了,她都沒有出現過。”金多吉依然靜靜凝視著窗外那片尚未開花的油菜,慢慢地敘述道:“但是,昨天傍晚,我又看到她了。還是站在原來的地方,看起來還是那麼美!”
金多吉的低歎的語氣纏綿如惋歎,他走到房間裏的鋼琴邊坐下來,打開鋼琴,開始彈奏起在馬店裏用吉他彈奏的那首曲子。
和著優美動聽的旋律,金多吉又一次唱起了那首《蒹葭》: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晰。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泗。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址。
……”
把目光從窗外綠油油的油菜田收回來,茹月兒她低頭凝視著畫麵中美麗的女孩,體內緩緩流淌的血液隨著纏綿如惋歎的歌曲千轉百回:她是一個怎樣的女孩?他們有過怎樣的過往成就了這麼婉轉動人的歌曲?
忽然,茹月兒注意到那幅畫左下角一個不易察覺的地方淡淡的筆記寫著一個日期:2001年3月25日。這個日期——
茹月兒回憶起自己十五歲那年的日記本裏那篇長長的日記的日期同樣是2001年3月25日!
“昨天晚上,我又看到她了……”
茹月兒回想起昨天傍晚,自己再次站到了小橋上,凝望夕陽。
再仔細地看向那片菜花田,茹月兒隱隱看到掩映在菜花田裏的那座熟悉的小橋。
原來如此!
“多吉!”茹月兒走過來,感慨地從背後擁住金多吉:原來,早在十年前他們已經有過這樣的相遇。她竟然就是他的那個“所謂伊人”!
這是怎樣的緣分!
“因為哥哥他們和你有著可以共同回憶的過往,有時候我很羨慕他們,遺憾自己卻從來沒有參與過你的過去。”金多吉回身擁住她,說道:“昨天傍晚,當我看清那個人是你的時候,我好高興。原來,我也曾經出現在你的過往裏的。”雖然你那時候並不知道我的存在。
“你知道那時候為什麼我一直想要聯係你嗎?”金多吉問道,不待她回答又繼續說道:“因為第一次在電話裏聽到你的聲音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你就是那個女孩,看來我的感覺沒有錯。”
茹月兒大大的眼眸裏忽然衝進感動的淚光:緣分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當年走投無路地在小橋上茫然佇立的她,竟然無意中成為他尋尋覓覓的“所謂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