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釣上的並不是一條大魚,隻幾兩重,不過晚上倒是可以加一道魚湯了。最重要的是一家人玩的十分開心,洪羚笑得更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子謙一直的埋怨她,太不懂事了,天都冷了,還下水,萬一著了涼,可怎麼好。
洪羚笑稱自己身體一向康健,怎會區區的溪水就會讓自己生病。她的嘴雖然硬,可還是讓子謙不幸說中,到了夜間就燒了起來,喝了薑湯也不見好。到了第二天,還咳嗽了起來。子謙害了怕,讓婉兒在家中照看好娘親,他要下山一趟,去替她娘親抓藥。
子謙急匆匆的去,又急匆匆的趕回,到了山上就趕緊忙著為洪羚煎藥,好在吃了幾服藥之後,總算是不再發燒了,隻是這咳嗽的病症還是不見輕。
“羚兒,你能隨我下山一趟嗎?我想讓郎中親自給你把把脈,光是聽我這樣說,我把說不清楚,耽誤了你的病情啊。”子謙摟著洪羚,擔憂的說著。
“不礙事的,恐是前段時間我們疲於趕路,多少積了心火在內裏,那日裏我確實也是大意了,讓那溪水給激著了。隻要休養一些時日,就會好的。我現在身子虛的很,走不了山路,若是出去,還不是要讓你背出去,太麻煩了。”洪羚執拗,就是不肯下山,子謙也不便強求她,知道她是個強脾氣,肯定是怕郎中又會給她開一些難喝的湯藥來。
天氣漸漸轉涼,尤其這是在深山裏,比起鎮子裏,還要冷上許多。洪羚的咳嗽仿佛是落下了病根兒,雖然不若前些日子咳得那樣厲害,但每日裏也總會咳上幾聲,她雖然不在意,可是子謙和婉兒聽在耳裏都心焦的很。
子謙不知道從哪裏打聽來,說是這山裏有一種山胡桃,用它泡了酒以後,就會止咳健腎。因此這些天來,隻要有閑功夫,就會去山裏去找這種山胡桃,有時還會帶著婉兒一起去。
可是那日他回來之後,便不準婉兒再隨他一同去,而且也不讓婉兒再隨便上山去玩兒。
“這是怎麼了?婉兒都快把這山上翻了個遍了,怎麼突然的不讓她去呢?”洪羚好奇的問著。
“這山上好像有狼。”子謙憂心的說著。
“狼?我們好端端的都住了這些年了,也沒有聽說過有狼啊,這是從哪裏過來的。”洪羚歪頭望著子謙,若是真有狼,那這山上也不能再住了。
“我也不能十分的肯定,隻是從一些死兔子還有留下的一些毛發看來,應該是的。狼是群居的,若是有,可就不會是一隻。我看我們可能又要搬家了。”子謙環望了屋中一眼,雖是石屋幾間,可是住了這幾年,也是很有感情的。
“嗯,那我們現在就收拾一下吧,管它是不是真的是狼,都盡快的搬家吧。”洪羚同意他的說法,於是起身,打算開始收拾衣物。
“你先收拾一下吧,我再上山去摘些山胡桃,給你留著日後用。若是真的有狼,那這山上以後可就不能常來了。”子謙說著就要走。
洪羚直說既然有狼,又何必再去,還是先收拾東西,搬家要緊。可是子謙不理她,依然堅持要上山,洪羚無奈,這個悶葫蘆強起來的時候比她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日常用具,可以到了山下再去置辦,洪羚隻把一家三口的衣服都收拾了起來。婉兒也聽到了爹娘的對話,知道又要搬家,於是一個下午都隨著娘親,整理著衣物。
天已經黑了,可是還不見子謙的身影兒,平日裏都是他做飯。所以天黑之前,他肯定是要回來的。這會兒還不見人,洪羚的心裏慌的很,莫不是真的碰上了狼群了?
天色完全的暗了下來,子謙還是沒有回來。洪羚真的按捺不住了,想要去找子謙,可是婉兒還小,若山上真的有狼群,來到石屋這裏可怎麼辦?沒有辦法,隻好耐著性子,繼續的等下去。
一直到了天亮,子謙都沒有回來,洪羚一夜未合眼,婉兒雖然是個孩子,可是爹爹一宿未歸,她也擔心的要緊。她知道娘親是擔心她,昨夜才沒有上山去尋找,因此天剛蒙蒙亮,娘倆就動身上山尋人。
她們倆來到了平日裏,子謙采摘山胡桃的地方,並沒有看到他的蹤影,接著又往前尋去。約莫著又走出了幾裏地,地上出現了血跡,洪羚和婉兒的心就糾到了一起,沿著這血跡,一路狂奔,終於在這些印跡的盡頭,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子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