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羚一臉尷尬,搔搔後腦勺,真的不知該如何答話。剛才埋怨洪羚的那幾個書生更是得意,紛紛起哄讓她做首詩出來。她紅著臉望向子謙,子謙皺了皺眉,真的是拿這個娘子沒有辦法,總是能無端生出是非來。
“高老先生莫見怪,晚生表弟未有輕視之意。兩位大家麵前,我們豈能班門弄斧。小生不才,不知能否為朱老先生的這首詩配一副畫,聊表歉意,算是替我這不懂事的弟弟賠罪,不知二位老先生應允否?”說罷,子謙恭敬的對二位老先生行了一禮。
高士奇又捋了幾下長髯,嗬嗬的笑道,“那還是問問朱老吧,朱老可願否?”
朱老先生但笑不語,隻是點點頭,子謙又恭敬的對著朱老先生行了一禮,然後挽起袖子,走到石桌旁。早有人已為他重新鋪好紙張,隻見子謙拿起筆來,或圈或點,或勾或描,雖是隻有素墨,可是在他的妙筆之下,一副《鴛鴦湖棹歌》躍然紙上,周圍的眾人不禁瞪大雙眼,連高,朱兩位大家也眼含笑意,露出讚賞之情。
“小兄弟的畫工真了得啊。”高士奇起身走到子謙身旁。
“嗬嗬,高老謬讚,晚生汗顏。”子謙謙卑的答著。
“聽你的口音,是從京城來的?”高士奇顯然對子謙非常的感興趣。
“是的,此次是和晚生表弟出遊至此,聽聞先生舉辦詩會,因而也來湊個熱鬧,方才表弟一時魯莽,得罪之處,還請見諒。”洪羚也不好意思起來,雖然她鄙夷的是那些拍馬屁的人,被這高老先生誤會了,可是她若解釋了,必定招來更多非議,此時隻能先賠罪吧。
“小兄弟太客氣了,不知你們來此地,住在何處?老朽,改天能否去叨擾兩位?”洪羚一聽,機會來了,忙對子謙使了個眼色。
子謙自然心領神會,“今日剛剛到訪平湖,還未找住處。”
“哈哈,那正好,如若不嫌棄,就去老朽家中住下可好?朱老也暫住家中,正好可以一聚。”高士奇熱情相邀,洪羚沒想到竟會有此機會,真是天助他二人。
“恭敬不如從命。晚生榮幸之至。”子謙又再次的行禮,洪羚也跟著又鞠了一躬。這可讓剛才拍馬屁的那些人,眼紅的不得了,有些人私下開始議論起來。
又過了一些時候,詩會也散了,洪羚和子謙跟隨著高士奇,回到他的家中。
走進高士奇的家中,這是一個典型的南方園林建築,沒有奢華的奇石異珍,隻是簡單的翠竹綠樹,還有一些尋常的花草。但是給人一種很雅致的感覺。單看這院落,也知道這主人是位風雅之人,洪羚不敢怠慢,也斂了心性,恭敬的走在子謙的身後。
高士奇歸隱已久,不問世事,雖然康熙皇帝對這位老師還念念不忘,多有恩賜過來,可是都是兩人的情誼罷了,於政事無關,如何把高老先生拽進來,真的是件麻煩事,洪羚需要好好盤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