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了高家,洪羚的小眼睛就沒有一刻停歇過,不時的觀看著周圍的環境,要不就是打量著周遭這些人的表情。
真的很難想象,曾經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的高老先生,現在帶領著子孫居然住在這樣的一個偏僻的小地方。而且家中子女,無不謹遵他的教誨,皆是溫文有禮,謙卑待人。洪羚與子謙也恭敬的與各位還了禮。
有那麼一瞬間,洪羚有一種感覺,仿佛是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外公家,竟有瞬間的失神。那位退休後就回歸鄉裏的國學大師,居鄉謙和,約束家人從不馬虎。爸媽都是外公的得意門生,也都是在大學中任教,外公的家中就像高老先生家裏這樣,書香門第,每一個角落裏都有一種濃濃的書卷氣息,不過除了她和舅舅,他倆是家裏的例外,隻有他倆是棄文從武。在家裏,人人都把他倆當做異類來看。
在路上時,洪羚扯謊,告訴兩位老先生,他們倆是京城人士,家中做絲綢生意。此次是和表哥出來遊玩,見見世麵的。
兩人並未改名,隻是洪羚把自己的名字改了一個字,用了‘陵’替換現在這個字。
高士奇聽了她的介紹之後,哈哈大笑,“你們這兩個小兄弟,姓氏很有意思,一紅一白。性格也頗隨你們的姓啊。”
洪羚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老先生,您還是不能原諒晚生啊?”
“哈哈,小兄弟,喜怒皆形於色,真的是個性情中人啊。”洪羚不知道這到底是在褒還是貶,所以一直到了高士奇的家中,她幹脆保持了緘默,一切全都交交由了子謙,反正那兩位老頭子,喜歡他喜歡的要緊,晚飯過後,就一直在那裏談詩作畫,這份風雅,她是怎麼也附庸不了的,要知道這會兒有用,當初真的應該和外公好好學學,可是人生哪裏又有賣後悔藥的。
子謙也和那兩位聊的很是熱絡,興致出奇的好,好像又畫了好幾幅畫,兩位老人還在留白處,題了詩。洪羚真的沒想到自己的相公居然還這樣有才,用崇拜的眼神望著他,可是突然想到,現在自己是他的表弟,這樣愛慕的眼神,實在不妥,幹脆借故出了書房,一人來到花園裏散步。
南方的秋意較遲,此時還有很多花兒,開的正豔。夜來香在晚風之中,送來陣陣的清香。洪羚百無聊賴,撥弄著這朵花,又撩撥著那一朵,心裏忽然沒了底。接近高士奇,這第一步是做到了,雖然有些誤打誤撞。但是他好像無心仕途了,自己的記憶又有些模糊,確是高老先生參的索額圖嗎?
洪羚真的不想管這個麻煩事了,可是又想起子謙的話,可能就是因了他倆的幫忙,胤禛才會做上那個皇位,如若他們走了,那會不會曆史有變,本來她就是一個異世靈魂,突兀的來到此世,難道單單為了子謙嗎?再說欠了他一個那麼大的人情,也確是應該好好報答他的。
洪羚手拄著腮幫兒,眼望夜空,都沒發現她的旁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與她差不多身高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