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晴沒能一舉製住孟婆婆,心煩意亂地盤算著如果明晚再見到她,一定得製住她,可不能再讓她跑了。
“那個老太婆明晚大概不會來了。”薛筱夢怯生生地提醒。若晴微怔,略一尋思,覺得這真是極有可能。那老太婆剛才的言語裏,似乎就有意安排一出活屍互吃的大戲給她看。
因為她出手阻止,孟婆婆今晚隻送出去一半的“糧食”,也就是說,還有一半的人們可能已經,或者就快沒東西吃了。如果明晚她不來,甚至她以後都不來了,那麼,沒了供給的活屍們就會……
仿佛有隻冰冷的手一下子貼上了後背,若晴打了個寒戰。她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想和身體裏那個女人的魂魄商量一下該怎麼辦。雖然這個魂魄莫名其妙地進入了她的身體,讓她很不舒服很不適應,但她也承認,那個女人,有時還是挺有見識的。
她正要開口,忽然聽到一個稚嫩地聲音在叫,“姐姐!”
“誰!”若晴四下張望,她直覺意識到,這個聲音是在叫她。
她的直覺沒有錯,那個聲音又叫道,“姐姐,我在這裏!”
若晴循聲轉頭,幾步外的一叢蒿草後探出個小腦袋,滿臉髒兮兮的,辨不出是男孩還是女孩,可是,這孩子居然能看到她!
若晴又驚又喜,剛想過去,那個女人的靈魂猛然大叫,“不要理睬那個孩子!”
那個女人叫得嚴厲緊張,還有隱約的驚恐。若晴定了腳步,問道,“那個孩子怎麼了?他能看到我,應該是個真正的活人,你緊張什麼!”
筱夢從上中學就最愛偵探懸疑類的小說,十幾年小說看下來,練就了她思維的縝密和較強的邏輯。她說道,
“就因為他能看到你才不對勁。你想啊,全鎮的人都看不到你,怎麼偏偏這個孩子能看到?全部的大人都著了那個老妖婆的道,一個小孩子家怎麼可能逃得過?如果一群瘋。子之中有一個正常人,這個人可能比瘋。子更可怕。這個孩子如果是一群活屍之中唯一的活人,那他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這些還真是若晴沒想到的,但確實很有道理。她看著那個不停向她招手的孩子,冷冷問道,“你真的能看到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見若晴不肯過去,孩子索性撥開草叢爬了出來。若晴後退一步,手撫上了劍柄。
看出了她的提防戒備,孩子猶豫著不敢再靠近。他枯瘦單薄得像個紙人,亂發糾結成一團,臉上黑乎乎的,衣不蔽體,也沒有鞋,比常見的小乞丐還落魄。他可憐兮兮地抽噎道,“姐姐,你要殺我嗎?”
但凡是女人,看到小孩子可憐到這個地步,很少有不心軟的,薛筱夢和若晴也在大多數的女人之內。薛筱夢歎了口氣,道,“你還是要小心一點。“
若晴點點頭,上前一步問那個孩子,“你為什麼能看到我?”
孩子怯怯道,“我沒有吃過孟婆婆給的東西,所以我看得見你。”
“全鎮的人都吃蠟燭,隻有他沒吃,那他吃什麼,靠什麼活著?”
筱夢的疑問讓若晴的臉色又冷了幾分,想了想,她問道,“你們鎮上的人是怎麼惹上那個孟婆婆的?”
孩子搖頭,輕聲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隻記得,大概在四年前,鎮上有人得了瘟疫,很快的,瘟疫就蔓延到全鎮了。我家裏加我在內的五口人都得了瘟疫,又沒有藥,難受得快要死了。這時候,那個孟婆婆出現了,挨家挨戶地敲門,說她在鎮上的水井裏放了治瘟疫的藥,讓得病的人都去喝水。誰也沒見過她,可是既然都快死了,又怕什麼呢。我爹爹就掙紮著出去打回了些井水。結果,家裏人喝了水,病真得全好了,全鎮的人也都好了。大家都好感激孟婆婆,留她在鎮上住下。我們的瘟疫雖然好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