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獨孤百裏也不明白,贏越記不記得她愛不愛她,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而她愛不愛贏越也不是她要不要克製的事情,因為她不怕萬劫不複,因為這個世上,她能怕的,不過是還能陪著他多久。
回去的路上,獨孤百裏的手裏突然多了一支白玉剔透的簪子,她看著他:“你幹嘛!”
“今日難得看見了這個,很適合你。”他不言苟笑的說著。
媯寧卻搖頭:“今晚的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這個,是道歉的。”他將簪子放到她手裏,語氣悵然的說著:“怕時間不夠啊!”
媯寧抿了抿唇的一笑:“—――。”
他沉默了一會兒,微微側過身子,語氣落寞:“—――跟我去逍遙山莊吧!或許,我能有辦法治畏寒症。”
媯寧一驚,看向他的麵容,卻是沉靜的:“我――不想。”因為,誰也沒有把握她還能活多久,既然如此,為何還要給自己希望?
他聽後,目光裏有一層散不去的煙霧般,嘴角還有些僵硬般的吐出:“真傻。”
回到宮裏,在床榻上服下了獨孤百裏的藥後一直靜靜的坐著,在夜深人靜時,她輕聲的從床上起來,殿外走廊上看著那些明滅不定的蠟燭,忽然想起從前。
那時的莊七洺還在,他將梁上居裏姬酒深房外所有的燈盞都點亮了。
那一年恰逢年節,姬酒深做了一桌的菜,隻為了等著她來。
在那這明滅的光線裏,眼中的淚緩緩的落下。
一方手帕遞到眼前,她心中一滯,轉頭看向那人,竟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大晚上,為什麼在這裏哭?”他問。
媯寧遲疑著接過手帕,將眼下的淚擦幹,微笑的看向他:“你的病好了嗎?”
他的目光卻一直打量著她頭發上的簪子,目光漸漸冷冽起來,因為剛才起來懶得梳理,媯寧便就將獨孤百裏送的那根簪子綰了頭發便出來了。
他的手輕輕一抽,她的頭發便又重新散了一肩,媯寧伸手去奪,他卻退了一步,不喜不怒:“簪子挺好看的。”
她看著他,心中無限淒迷,轉身想走,卻又被他拉住,將簪子放回了她手中,淡笑著說:“為何要逃?”
媯寧有些不明白的回頭看他,而他的目光,似乎很是認真的看著她。
“既然不開心,那麼我就講一個笑話吧!從前有一個小孩,他頭上戴了一頂價值千金的珍珠帽子,一日,他娘帶她在屋子裏玩,一個穿戴整齊的人走進來,對小孩說,‘叫我一聲爺爺’,孩子的娘說,‘孩子,叫聲爺爺’—――。”
他神色未變的說著,媯寧怔怔的看著他,手中握著的簪子越握越緊,有些難受的情緒悄無聲息的蔓延著。
講完以後,見她神色異樣慘白,他說:“不好笑嗎,那我再講一個好了,從前有一個商人。”“贏越。”她喊住他:“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目光漸漸變得有些淒哀的轉頭,無聲的失笑起來:“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