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百裏退回到馬車上,在離開城門口後說:“齊將軍他們一行想必這一路上都不會休息,按著這行進速度,必然在十日之內就能到關外,他們是有皇帝給的手令,關外守城的繆大將軍肯定會放行,可是我們必定就會嚴查。”
她問:“你想說什麼!”
“你爺爺與他關係不錯。”
媯寧白了他一眼,兀自撐著額頭看向一旁,卻在這時,一旁的小孩子正用圓圓的大眼睛看著她,孩子有些膽怯的目光,讓她懵然覺得心弦一動。
這孩子生的很漂亮,眉目清秀粉妝玉琢的讓人看著就想抱一抱,媯寧想伸手摸了摸這孩子的頭,孩子卻突然害怕的往後坐了一下避開。
看著他,媯寧不禁問:“這孩子哪裏找的。”
他隨口回答:“孤兒。”
“孤兒—――”媯寧一愣,有些不解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這麼小,父母就不在了嗎?
“打聽過身世嗎?”
“哪裏還需要打聽,無非就是那些人販子四處找來的孩子,為了賣給富裕人家續香火都稱為是孤兒,身世早就被消抹的幹幹淨淨的。”
她又問:“那――他叫什麼名字。”
獨孤百裏抱臂靠在馬車內的說:“剛買來的,沒名字。”
“剛買來的—――沒名字。”她聽後,眼中異樣。
見她突然沉默,獨孤百裏轉頭問:“在想什麼?”
媯寧回過神來,問:“不打算給他取一個名字嗎?”
獨孤百裏勾唇而笑,從她身後靠近的問:“夫人覺得取什麼好?”
她此時隻是看著這個孩子,也不知道他的親生父母還在不在,就算是在,也難找了,那些人販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將這些孩子拐走帶來帝都的。
“不如,就叫他阿煦吧!”
“煦,希望—――。”他點頭,忽然摟過她的腰說:“夫人說叫什麼就叫什麼。”
媯寧立馬緊握了手指:“獨孤百裏,你要再動手動腳,信不信我不客氣了。”
他卻不以為然的看著她:“—――這人是誰――夫人別忘了,夫君我姓祁。”
她頓時覺得可笑起來,自己到底是跟什麼樣的人一路了啊!
她扣著他的手腕從腰間拿開,說:“我總覺得,這麼下去不可能順利到關外。“
“夫人這是何意?”
“因為,我怕我忍不住會殺了你。”
“那樣夫人會守寡,阿煦也會再度成為孤兒的。”他說完,避開了她此刻灼然不忿的目光,看向阿煦說:“是不是兒子。”
阿煦目光怔怔的看著他,依舊膽怯的一言不發:“—――。”
“阿煦,你別害怕,既然你現在跟了我們,那麼就有了家人了,爹爹和娘親會疼你的。”
阿煦聽後,微微垂眉的小聲“嗯”了一下。
這些孩子,因為被拐帶後都會被人販子嚴格訓練的,讓他們慢慢的就覺得隻要有人買了他們就該要聽話,那樣才不會挨打受罵。
媯寧雖然此刻對他這爹地娘親的稱謂很反感,但是看著這個孩子,她無法忽視。
一路緊趕著,馬車顛簸的根本讓人無法休息,不過阿煦還好,小孩子在吃了一些糕點後靠在馬車的凳上便蜷縮著睡熟了。
在一夜過後天方白時,車外有聲音傳入:“老爺夫人,天色已亮,休息一下吧!”
“前麵的情況如何了。”
“前麵的商隊也停下來歇腳了。”
因為是急趕去關外,但是又是以商人的身份,所以這大白天的自然是不能這麼急切的趕路的,否則很快就會被注意。
方才外麵通傳前麵的商隊自然是齊將軍他們,既然他們依然停下來休息了,這跟在後麵的怎麼能去趕超他們。
下來馬車,媯寧一直就守著阿煦,給他吃的喝的又忙著給他擦臉擦手的。
他與趕路的人說了什麼後走過來,神色自若的摸了摸孩子的頭:“阿煦,叫一聲爹爹來聽聽。”
阿煦聽後,嘴裏含著吃的很自然的就給喊出了一聲動聽的稱謂:“爹爹。”
他聽後,似乎是沒想到自己聽後覺得心裏還挺美的,他蹲下看著他:“哎――那再叫一聲娘親來聽聽。”
“娘親—――”
孩子清脆越來的聲音讓媯寧此刻是怪也不是笑不是,麵色很是尷尬不自然的拿著水袋。
“阿煦,娘親或許沒聽清,你再叫一聲。”
阿煦怔了怔,再次看著她喊:“娘親—――”
媯寧扶額的苦笑了一下,隻得點頭:“聽到了。”
他頓時笑了起來,麵具上這張臉笑的皺紋都擰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