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越進門後,冷然的笑了:“果真不一樣。”
媯寧屋子咬唇的看著,語氣不自然的說:“這些—――事暖薑花。“
“你有畏寒症,紀良之告訴我,你所服用的藥丸每一顆都需要這暖薑花做藥引,可是這暖薑花稀缺時常短缺。”
媯寧屋子走到一旁,摸著那一盆的花朵上的花瓣,眼中的便開始紅腫了,胸口因為情緒的原因有些起伏不定,她看著贏越在一旁捉摸不透的笑意,心中一浪翻過一浪的酸楚。
“我很慶幸自己記不起曾經,也很慶幸我們之間的事都是從旁人口中得知的,因為如此,我在聽後除了覺得自己當初不值以外,並沒有多大感傷,”他的笑比清河,冷冽淡薄的讓她覺得難過。
媯寧將一切情緒都收斂了起來,隻是望著他,展顏一笑:“是啊,慶幸甄汨讓你忘記了。”
他聽後,冷笑著走到一處花階的台上坐下,目光看著腳邊的暖薑花:“可是,你與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為何不一樣?”
贏越無奈的笑笑:“錢府靈堂第一次見你,你因為找到我而哭的那麼傷心,這段日子,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曾與我計較,你心裏如此在意我,倒讓我覺得負擔了。”
“負擔?”媯寧暗淡而笑:“是因為你覺得自己該報複我的,可是現在覺得連報複都沒有必要了是嗎?”
“不是沒有必要,是因為,你對我的愧疚,已經是最大的報複了。”
媯寧深吸了一口氣,眼角有淚流出:“那麼—――你能說說為何消失了兩年,為何又與她一同回到帝都嗎?”
贏越坐在台階上,淡淡目光的說著:“你們所知道的,就是兩年前我在山崖上與甄汨一起消失了,而當時我已然身中劇毒不久於世,可是現在我還好好的坐在這裏,並且目的不明的進了朝廷。”
媯寧無聲的落著淚,無力的苦笑:“隻要你不是為了擾亂楚國的天下,你任何目的我都不在意,因為我隻想知道――你是如何解的毒。”
贏越目光淩然的看向她:“誰製的毒,自然是由誰解的。”
“甄汨—――”媯寧恍然的說完,哭了:“那麼,我可否知道,解毒之後,你為何會失憶—――。”
“並不是失憶,而是因為――。”贏越頓了一下的看著她:“我服了忘情蠱。”
媯寧麵色蒼白的跌坐在地上,目光訝異的看著他,原來,楚曦昭說的是真的。
他,並沒有忘記誰,隻是用了忘情蠱,大漠人多情豪邁,最善於使用這種藥蠱讓自己不困於情愛之中,這種大漠蠱毒,不過是尋常而已。
“是你自己要用的?”
“自然是。”贏越諷刺而笑:“我若沒記錯,你當年那麼恨我,在懸崖上說了那麼多絕情的話,所以要是能活下來,我為何還要記得這樣一段糾葛的感情?當時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後解毒,想想那時的處境,唯有服用這種藥物放才是最好的。”
是啊,若自己換做是她,或許也會如此做的,被傷的那般深後,為何還要記得傷自己的那人?
媯寧麵色慘白的苦笑:“你做的很對,我這樣的人,是不應該記得。”
他的頓時目光灼烈的看著她,眼眸中的憤然似要將她燒成灰燼一般:“可你為何如今才告訴我—――你愛我。”
媯寧屏息微微顫抖著雙唇:“對不起――。”
贏越苦笑了一下,他的嘴角笑著,卻比刀鋒還要冰冷可怕:“若是在兩年前,我做給甄汨看的那場戲你能多給我一點信任,現今也不會這般!”
誤會那麼多,隔閡那麼多,現在才來談兩情相悅簡直是癡人說夢,他們,終究是造化弄人――
手指緊扣著掌心,媯寧垂眉的坐在那地上,指尖陷進掌中,贏越此刻的麵色越發蒼白,手心溢出的那股溫熱沾染在衣裙上,卻又因為同是紅色而沒有任何異樣。
門口打開的冷風吹拂到她麵上,媯寧看著他走出去,無力的用衣袖遮住眼睛朝後躺下,聞著周圍的暖薑花,手中的血色從指縫中沁出,絢爛的滴落下來在臉頰旁。
這間寂靜的溫房裏,隻剩下了她無聲的哭泣著。
無聲嘶啞的哭喊聲,還是沒能掙開身後的禁錮,力氣用盡,漸漸如雲煙的散開殆盡。
曾經的許多回憶,在那兩年時間裏,她不斷地逃避曾經自己所執拗的絕情,她以為自己已經回憶不起那這多年來的點點滴滴,她以為自己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沒有想到,真正回憶起來時,連每個細微的細節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