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時的娉婷春園的主殿沒有修建好,主理督導的是禮部的一個尚書,為了尋求早日交差的進度,便將工匠分為了兩撥,這一撥早上一撥晚上的,造成的就是這白天府裏不安寧,晚上更加不安寧。
那尚書還小心翼翼的問:“皇上下旨,在這半月內是必定要完工的,微臣無法,隻是這晚上未吵到大人吧!”
見他這紅的充血的眼睛,想必也是多日監工未能睡好,媯寧隻得說:“沒有。”
這日一早,娉婷閣裏金蟬進到媯寧房間來時,媯寧便以一個噓聲的姿勢示意她去外麵說,因為此時的楚闌珊還在睡夢中。
楚闌珊所住的屋子裏主殿是最近的,已然被吵得睡不著的她隻能跑到她這邊來了,雖依舊有些嘈雜聲,但還好是能睡著的。――
夜涼如水,漩渦似的夢境裏,恐懼的人隻會越陷越深。
山崖上風雨不停,他紅色衣衫在雨中吹拂的如血色一般,他說:“阿寧,我自認為自己很在意你,我也想給你平靜的生活,但是,這些年來你也是恨我的,曾幾何時,你也對我毫不留情,難道――我就不心寒了嗎?”
她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入他的胸膛,鮮血流出染紅了她的指尖,沒有溫度,卻疼的她皮肉如腐。
寂靜的夜裏,媯寧從夢中醒來,卻是滿頭大汗,就連頭疼的也是特別厲害,楚闌珊在一旁也被她給嚇醒了,她連忙披著衣服爬起來過來將屋子裏的燈點亮。
走到床邊,見媯寧這模樣:“姐姐,你沒事吧!”
媯寧微怔的搖了搖頭,那陣疼過去後便好了些,看著楚闌珊擔心的模樣,寬慰她道:“我沒事。”
楚闌珊微微放心,卻皺眉的問:“姐姐,你剛才做惡夢了嗎?”
噩夢嗎?是吧!曾經在沒有找到他之前,她總是做夢夢到自己見到了他,可是真的找到他後,方才那個夢便一直都在出現,那是兩年前在山崖上贏越對她說過的話,可是,見自己用匕首刺入他的胸膛,夢到了滿手鮮血。
“我沒有做惡夢。”媯寧搖搖頭,又睡了下去
楚闌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像安撫一般的說:“姐姐,你別怕,我陪著你呢?”她說完,便也熄了燈的再次睡去。
在漆黑的視線裏,心口的不適漸漸消失,楚闌珊卻不敢再閉上眼睛,她怕再做夢,隻是,就算清醒著,夢裏那些感觸卻依舊清晰的回蕩在腦海裏。――
這幾日,娉婷園府來來往往的人不少,畢竟,元傾長史自從接受封號後還是第一次回帝都,那些個大小官員權勢貴胄也是要來送送禮表示一下敬重的心意的。
而就在大小官員滿朝文武包括帝都有頭有臉的人都前來送禮了以後,隻有那高高在上的大司空寧旭充耳不聞毫不在意。
“姐姐,你怎麼了。”
飯桌上,端著碗一直發呆,闌珊拿著筷子的手在她麵前一晃,媯寧回過神來,看著她:“闌珊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