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自己哭一會兒。”
竹綃帶著楚無憂離開房間,卻深吸了一口氣的歎息的望向天:“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終究別離啊。”
帝都之變,那些用虛假偽裝的愛恨癡纏,用歃血洗禮的誓言使命,都付塵埃—――
竹綃這日讓人備好馬車一路到了東宮外。
金蟬看到他來,連忙走過去看著門外的馬車說:“竹綃,你這是要幹嘛?”
“帶你家宮主出去一趟。”竹綃邊走邊說:“她在哪裏—――這兩日怎麼樣了。”
金蟬惆悵的搖頭:“我不知道,這幾天沒事就在院子裏數花瓣數葉子的,但是一日三餐都是很正常的吃了,到了晚上也早早的就睡覺,看起來像是什麼事也沒有,就是不太愛說話。”
“太後今日離開了帝都,墨尤似乎去找太後了。”
“師傅當日讓人將她帶進雲方寺你墨尤住的地方,在哪裏,她看到了昔日趙清毓為她畫的畫以及寫的詩,所以她很清楚趙清毓還活著。”
“贏越那樣做,就隻想讓墨尤承認自己內心是放不下太後的,他一直在逃避自己已經不是趙清毓,可終歸是在自欺欺人。”
竹綃點頭,彼時,他已經走到院子裏,看著那邊樹下的人,一身藕粉輕衣,麵有蒼色白皙嬌俏,依舊是清翎毓秀小姑娘模樣。
她麵前桌上是一攤的香豌豆,兀自一個人的在那裏有一搭沒一搭的從一個碗裏挑出到另一個碗裏數著。
她以前也是,沒事兒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數著什麼玩,竹綃走到她身後:“媯寧—――”
她手指一頓,抬頭看他:“嗯――”
“你不是說七洺死的時候希望葬在世外山嗎?你之前問過我那是哪裏,我現在帶你去。”
她問:“為什麼要我去?”
“為什麼這個問題等你去了就知道了。”竹綃說完,將她麵前的香豌豆端開放到一旁:“走吧!”
媯寧沉默的看著他,最後還是起身,沒有說一句話的隨他上了馬車。
一路上,竹綃一直在車外駕著馬車,中途時會停下問一問她要不要休息,讓後遞一些點心和水進去。
足足行了有一天的路後,在夜深露重的時候,竹綃終於停下了馬車,提著燈籠往車裏走去時,看著這一天給她的點心喝水她都沒有動過,而此時,她正卷縮在馬車裏抱膝的睡著了。
他輕聲喊她:“媯寧—――媯寧――”
睡著的人緩緩睜開眼,她在這昏黃燈光下看著的模糊人影,心中頓時悸動的伸手一把抱住眼前的人,眼眶微紅的喊了聲:“贏越—――”
竹綃恍然的渾身一僵,隨後心中悲涼的拍了拍她的身後:“媯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