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落花流水兩知音(1 / 2)

翟長勝真成了多災多難的唐三藏,他又一次住院了;而且,這次病更重,不僅壞了兩根肋骨,還險些傷了肺。上一次,打他的人是神經病,讓他白挨了。這一次呢,人家又逃之夭夭,兩人逃得不知去向。他又白挨了一頓揍。還卷跑了他五千多塊錢。真是禍不單行。

桑泉莊是小莊,隻要有點事,隻一會兒功夫,便傳遍了全莊。又象是總動員似的,人們一波又一波,趕往醫院,看望翟長勝。連上上一輩人也一個不拉。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要算是翟狗剩了。其實,他的身份挺尷尬的。你說他是誰?翟長勝的爺爺?他好象又是又不是,怎麼開口說話也頗為困難。叫孫子,怕翟長勝不應口,那多難堪。不叫,白搭話,又顯得十分生疏。該怎麼開口呢?

王紅麗幫助了他。王紅麗看出了他的為難,便主動上前接過翟狗剩手裏提的吃食,對翟長勝說:“長勝,爺爺看你來了。快,叫爺爺。”

“……”翟長勝嘴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來。

王紅麗又接著解圍:“看你,這麼大的人了還害羞。”又對翟狗剩說。“爺爺你快坐,他肋骨斷了,胸前痛,不能說話,你別見怪。其實,剛才他還一直念叨你來著。”

翟狗剩尷尬地笑著,沒有說話。自從出了監獄,回到莊上,他遇到過許多這麼難堪的事。他也習慣了人們對他的看不起。往往在這時,他隻有自責和難堪的笑。

在眾人的“坐吧”的催促下,他很拘謹地坐在床沿上。這時,又是王紅麗給他倒來一杯水,他端著,用目光看著翟長勝。嘴唇動了動,但還是沒說出什麼來。

這是個多人病房,也不斷有其它病人的家屬前來探望。莊上人將關心送達後,又說了些安慰的話,後來就陸陸續續道別了。就連翟紅偉和石榴也要離開。臨走,石榴告兒子:“晚上我與你爸來。”說罷,就離開了。病房裏翟長勝病床前隻留下了翟芳芳和王紅麗時,翟芳芳說:“你有事,忙去吧,這裏有我呢!”

王紅麗望了翟長勝一眼,笑了笑說:“我真沒事,倒是你有事,你快去吧,上酒樓看看。”

“也是,我真不放心酒樓。”

“可是,這裏……我真不好意思。”

“有什麼呀,都是自家人。”說罷,她發現失了口,臉紅了。

“好好好,我先去了。酒樓那邊安排好了,我就過來。”說著離開了。

看著翟芳芳離去,王紅麗走到翟長勝跟前問:“渴嗎?”

翟長勝搖搖頭。

“我給你削個蘋果?”

翟長勝又搖搖頭。

“你想吃什麼?”

翟長勝仍不說話,但一雙眼睛直盯著她。

王紅麗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說,你為啥要留下?”

“為了心中那份不舍。”

翟長勝搖著頭說:“我不明白。”

“你忘了,那一年,你救了我。”說罷,她目光定定地、臉上笑眯眯地看著他。

那是那一年,他們還在運城上職業學院。一天晚上他們去看電影,說好王柯、劉婷婷同去,不知為啥,後來到影院的隻有王紅麗和翟長勝兩個人。電影散場後,他們回學校,為了近便,他們想從一個小巷叉過去。他們剛進小巷突然閃出兩個流氓。那兩個流氓戴著墨鏡,手中握著匕首,對他們大喝一聲:“站住!”他們不由自主站了下了。那兩個流氓上前一把推開翟長勝,一人一隻胳膊死死控製住王紅麗。並厲聲對翟長勝說道:“哥們,識象點,我們找她玩玩。你要是不想血灑大街,就趕快滾開!不然,老子先要了你的命!”說著,舉起匕首,在翟長勝眼前晃了晃。匕首閃著寒光,還挺嚇人的。

翟長勝站著沒動,也沒有說話。

“快點滾!”

翟長勝還是沒動。隻是用憤怒和脾睨的目光掃視著那兩個流氓。

“長勝,你死人呀!你快救救我。”王紅麗絕望地呼救。她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翟長勝還是不說話。

見翟長勝站在那兒沒動,另一個流氓說:“別管他,咱們快點走!”那個流氓又狠狠瞪了翟長勝一眼,轉過身去。兩個流氓死死拖著王紅麗,向路旁樹蔭下黑暗中走去。

王紅麗掙紮著,怒罵著,絕望地呼喊著:“翟長勝,平時見你還挺仗義的,這會兒怎麼這麼熊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