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婷婷住進了縣醫院。
剛一包紮好,她首先給翟長勝打電話,電話是楊柳接的,她告訴婷婷:昨天晚上,他打電話給我,說他要出去幾天,讓她代管酒樓業務。今天早上我來上班,就沒有見到人,打電話,已關機……
劉婷婷手捧手機,淚雨直流。
人在病中,是最痛苦的時候,最需要溫暖和關懷,可他——翟長勝呢?卻從地球上消失了……
劉盈盈聽說婷婷出了車禍,一麵著急著忙往縣醫院趕,一麵四處打電話。她最先告訴給王岩,王岩立刻又告訴了父親和現在的母親紅梅。從桑泉莊到縣城有幾十裏路,恰巧現在沒有車,王岩隻好叫了輛出租——好在王村也有開出租車的,他們白天在縣城,晚上回家。王岩打電話時,恰好出租車司機回來了。放下電話,便往桑泉莊上趕。幾個人急急忙忙上了車,又急急忙忙趕往縣城。
盈盈又給王柯打電話,也告訴了翟芳芳,她還往萬勝酒樓打電話,是楊柳接的。她說翟長勝與劉婷婷發生一些誤會,昨晚就外出,至今不見人影。盈盈一下子便猜出婷婷為啥會出車禍了。
盈盈還給王紅麗去了電話。王柯也給王紅麗打了電話。
於是,各方總動員,齊集縣城醫院。
翟芳芳接到電話後身著蝙蝠衫,下身是麻紗黑色寬腿褲,足蹬一雙大紅色高跟鞋,嫋嫋婷婷,風流瀟灑地出了她的舞蹈大廳,走上行人不多的街道。在柏油馬路上,她迎風招展,輕盈而又飄逸地昂首挺胸,邁著碎步。高跟鞋有節奏地敲擊著路麵,她在神采飛揚中帶著自信,並用自豪和驕傲的目光斜視路人。她擺動雙臂,猶如蝴蝶飛舞,飄然向前。惹得路人駐足凝看,不忍移動目光。她更加自信,走姿越發精神。正驕傲著,不防路中間有塊小石子,她的鞋高跟恰好踩到石子上。腳下石子一滾,她腳一歪,身子隨著傾斜,她摔倒在了馬路上。對一個又漂亮、又性感的摩登女郎來說,這是最最丟麵子的事。她當時就臉紅到脖子根,坐在地上,連站起的勇氣也沒有。而此時,腳脖子又痛了起來。她下意識想:是不是腳脖子崴了?
這又是最最倒楣透頂的事。
路人全在看著她。她狼狽之極,感到無地自容。
恰好就在此時,王柯開著他們豐馳電動汽車從她身旁經過。見是翟芳芳,忙停下車,上前問:“芳芳,你怎麼啦?”
芳芳帶著哭腔說:“腳崴了。”
“我看看——真是的。”
“快別說,送我上醫院。”
“哎哎”王柯說著上前扶起芳芳。他拉過芳芳一支胳膊,搭在肩上,又伸出右臂攬住芳芳的腰。就這樣,兩人身貼著身,臉挨著臉,肩並著肩,走近汽車。王柯又拉開車門,幫芳芳坐了進去。接著,拉上芳芳向醫院方向奔。
不料這一切全讓一直在路旁等王柯的王紅麗看得一清二楚。也氣得捶頭頓足,大罵:“無恥!”
原來,王紅麗也是接到盈盈的電話,要去縣醫院看劉婷婷的。她事先給王柯打了電話,王柯讓她在她的美容院街口等他。她左等右等,結果等來的是她十分不願見到的。她當下氣得七竅生煙,恨恨連聲,但又能說什麼呢?她決定不去縣醫院了。
歌曰:
午夜,
獨上西樓,
月明星稀風稠。
寂寞庭院藏春愁,
淚難收。
是誰唱起梨花讚,
春風化雨灑甘露,
潤澤心頭。
長歌警醒夢中人,
卻又是,
春柳春花滿畫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