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長江水匪(3 / 3)

忽背後伸出一隻手來,捂住他的口鼻,將他往後一扯。

楚歌被這一下驚得幾乎跳將起來,立刻識出來者身上味道,才放下心來,回頭一看,果然是魏無瑕。

魏無瑕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帶著楚歌悄悄繞過人群,隻見甲板一角,船上的十幾個人俱在此處,被人如同捆粽子一般栓在一起,並無人看守,楚歌留意到鍾離昧卻不在此列。

魏無瑕抬手握住指節粗細的繩索,稍一用勁,繩索便斷成數截,那些人皆露出感激的神色,隻不敢聲張,呆在原地不動,都是水性好的,若一有異動,便可跳水逃生。

楚歌卻眼尖的瞄見船舷上勾著十數條嬰兒手臂粗細鐵錨,且不遠處有一塊寬三尺長約數丈的厚實木板搭在船舷上,順著木板看去,夜色中,一條黑幽幽的大船攔截在水路前方,船上隱隱有火光透出。

正在此時,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

楚歌忙循聲望去,隻見項莊正一劍指在那黥麵男子的咽喉間,一縷鮮血沿著劍尖滑落下來,而那男子的刀卻是硬生生停在半途中。

那人哈哈一笑,也不管那劍還放在他的要害之處,徑直將刀扔給一旁的弟兄,抱拳笑道:“好功夫!我算是服氣了。”

項莊也收劍回鞘,笑道:“投機取巧罷了。比試了這一場,還不知足下姓甚名誰。”

那人笑道:“因臉上這字,我便改姓為黥,喚我黥布便可。”

此話一出,楚歌還來不及驚訝,便被魏無瑕扯到身後。

頭頂上方忽傳來一聲輕笑:“英兄又在唬人了。”

楚歌偷偷抬眼看去,隻見二人踏著木板而來,漸漸走到火光下,當前一人,年約二十六七,一襲褐色衣衫,麵容清秀,氣質儒雅,看上去哪裏像是匪徒。說話間,他已跳下船舷,立於甲板上。

另外一人也跟隨著跳下,卻是張子房。

來人含笑道:“這位項小兄弟果然武藝過人,令人歎服。英兄這次算是撞上鐵板了。”

那黥布哈哈一笑,大聲喝問道:“兄弟們,服氣不服?”

眾壯士轟然答道:“服!”

黥布道:“既然服氣,那咱們便散了,都回去困覺罷!”

眾人哈哈大笑,果真聽話,收了勾在“飛雲”船舷上的鐵鏈,頃刻間便井然有序的退走了。

那青年朝張子房略一拱手道:“姬先生,適才多有冒犯,萬勿見怪。”

張子房笑道:“不過誤會一場,我怎會見怪。”

那青年道:“如此,我便不敢耽擱先生行程,就此別過,我經常在這水澤中奔走,若遇上項將軍,定不負先生所托。”

黥布笑道:“阿楚你好生囉唕!包在我老英身上!”

那青年不禁一笑,也不再多言。

二人告辭離去。那黥布回到自家船上,單手將搭在船舷上的木板抽回扛到肩上,看的楚歌咋舌不已。

見那大船慢慢駛離,“飛雲”船上眾人才鬆了口氣。

項莊道:“怎麼不見鍾離大哥?”

聽得水中嘩啦一聲,一個濕漉漉的人頭鑽了出來,嘴裏還叼了一根蘆葦,不是鍾離昧又是那個?

鍾離昧動作利落的爬上船,吐出蘆葦杆,抹了一把臉,把綁在腰間鑿子解下來,見眾人疑惑,便笑道:“這是準備鑿船用的。”

原來鍾離昧見水匪來襲,便機警的跳船入水,假若不測,他便打算同歸於盡。

除了楚歌還兀自迷糊著,其他人皆受了一番驚嚇,當下不敢久留江上,此時已快行至秣陵(今南京),便加快船速,往秣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