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像一盞明燈高高的懸掛在窗外,屋裏關著燈,兩扇窗簾之間有一道未完全合上的縫隙,月光透過縫隙偷溜進來,灑在並排躺著的黎泱和冉微微的臉上。
黎泱閉著眼回憶著之前的一切,秦南佑的話就像一道符咒,鑽進黎泱的耳朵裏,進入身體裏,將她心上早就閉合結痂的傷口慢慢的劃開,細小卻清晰,有血色一樣模糊的記憶一點點在腦海裏回蕩著,酥酥麻麻中帶著輕微的疼痛,一下又一下。她不怪秦南佑說話難聽,那是屬於他給出的回答也是她想要的結果。
冉微微煩躁的翻個身將臉對著黎泱的方向:“要睡著了麼?”
黎泱閉著眼嗯了一聲。
冉微微突然抬高聲調:“虧你還能睡得著?”
床不大,黎泱慢慢翻個身將臉轉向冉微微的相反的方向,留給她一個後背,輕輕開口:“能,你也快睡吧,不是說明天有重要會議。”
冉微微很鐵不成鋼的對著黎泱抱怨:“我不信你能睡著,那個秦南佑是什麼意思啊?以前的朋友,靠,真他媽想說髒話,想打人。”
黎泱閉著眼不說話。
冉微微在後麵伸手推了她一下:“哎,我記得當年咱們沒搬離老城的時候那小子給我寫信求著我讓我跟你說要給他回信,最後你到底回沒回啊?”
黎泱良久回道:“忘了。”
冉微微反問:“忘了,怎麼可能,連我一旁觀者都這麼的清楚。”
黎泱回道:“旁觀者清。”
冉微微又伸手推了她一下:“別扯。不管怎麼樣,秦南佑那小子的態度讓人很不爽,沒準啊是人家現在不一樣了,看人的眼光也不一樣了。”
黎泱替他辯解:“他不是那種人。”
冉微微心裏更氣:“你怎麼知道,都那麼說話了你還替他說話了。”
黎泱有心想說造成誤會的人是她,她就是不想和他走得太近,她怕他因為自己過硬的命格受傷害。她開口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理由,我們不必強求別人,這麼多年過去了,隻當個以前的朋友也好。”
冉微微泄氣道:“聽見他叫我男人婆,我恍惚之間覺得回道我們三個在一起的時光。”
黎泱的語氣裏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睡吧,都過去了。”
冉微微的語氣裏帶著明顯的悲傷情緒:“真希望一切都過去了。”
黎泱知道冉微微說的是她心底事,她不再多言語,多說隻會無端的引起更多的回憶。她慢慢閉上眼,迷迷糊糊的就是沒有睡意。
冉微微在後麵又推了推黎泱:“話說你們程總真是大手筆,去那麼貴的地方吃飯,我都有點心疼肝疼。”
黎泱開口:“有多貴?”
冉微微報了個數字:“怎麼著這頓飯也得那麼多錢。”
黎泱聽了倒吸了一口冷氣,差不多都夠自己兩個月的工資了,有生以來吃的最貴的一餐,不過卻因為心裏惦記著要還程逸明錢的事有點食不知味,味同嚼蠟般的吃了那麼一餐飯,真是暴殄天物啊。
冉微微在後麵笑著打趣:“不過你親自做的那頓飯可是無價的,美女親自操刀呢。”
黎泱又慢慢閉上眼:“睡吧。”
轉天早晨冉微微因為要開會,又要去昨天唱歌的地方取車所以起得格外早,黎泱起來的時候,冉微微早已經出了門。
黎泱收拾一番心事重重的出了門,下電梯,出了公寓樓剛要拔腿跑就看見了等在門邊的程逸明,他今天穿的極為休閑,上身一件薄薄的圓領夾克,下身一條休閑褲,腳上穿著一雙英倫風格的皮鞋,乍一看以為是誰的男朋友大早晨就來樓下蹲點等女朋友了。
她作為負債人自然是應該態度好一點的,況且昨天還吃了那麼貴的一餐飯,黎泱開口小聲問好:“程總早。”
程逸明點頭。
黎泱又說:“我趕時間,先走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程逸明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今天坐地鐵。”
黎泱的腦袋快速運轉著,對麵這人的意思難不成是要和自己一起坐地鐵。
程逸明看著愣在當場的黎泱開口:“走啊,我不知道怎麼走。”
黎泱啊了一聲,反應過來看看表,難為情的開口:“那個程總,時間有點緊,我要遲到了,要是您不介意的話……”她停頓了一下觀察著債主的反應,看著程逸明一點不知愁的樣子急的都快跳腳了:“咱們得跑起來。”
程逸明恩了一聲。
黎泱心想答應的真輕鬆,你反正是不用打卡的,她朝程逸明揮了揮手,然後自己撒開腿就跑也不管程逸明是不是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