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泱被程逸明抱著穿過人群,在眾人探尋,質疑,羨慕以及嫉恨的目光中黎泱拘謹的不敢抬頭去看那些目光。此刻一切的一切她不知道是福還是禍,人言可畏。她唯一肯定的是,程逸明沒有打算把她放下來的意思。
走到辦公室黎泱就立即說道:“那個,放我下來就行了,我可以自己走的。”
程逸明冷著臉抱著黎泱走到電梯近前,聲音裏帶著幾分不悅:“開電梯。”
黎泱心中歎氣,乖乖的按了開門鍵。
程逸明抱著黎泱下到停車場,輕輕的把黎泱放到車邊,開車門,重新抱起黎泱放到副駕上,然後貼著黎泱的身子給她係安全帶,這一切動作一氣嗬成。在這個過程中黎泱偷偷的看著程逸明極為嚴肅的神情,緊抿的唇線讓人不寒而栗。
黎泱每天坐地鐵上下班,雖是第一次坐私家車下班,那她也感覺到程逸明走的這條路不是回家的路,鑒於邊上的人一直鐵青著臉,所以黎泱也一言都不敢發。
車裏的寂靜與車窗外車輪與地麵摩擦發出的嗡嗡的聲響發出了鮮明的對比,車內的兩人各懷心思。黎泱側著目光望著車窗外的路燈,一盞一盞的數過去,從一到十,然後不知道是到了三十還是三十一又全部都亂了。
程逸明把車開進了的醫院。
夜晚的醫院與白天相比靜了不少,沒有人頭攢動的現象,急診室門口一輛疾馳而來的救護車停在了門口,三五個醫護人員急匆匆的從車上推出來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後麵跟著下來一個三十來歲滿眼絕望滿臉淚水的女人,空氣裏盡是被消毒藥水泡過的味道。
黎泱害怕來醫院,自從那年父親去世之後她一次也沒敢踏進過,她實在害怕死別的滋味,盡管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親人可以讓她別離,可是她仍舊害怕這種滋味。她開口對著臉色仍舊不好看的程逸明說道:“那個,我不需要看醫生的,我的腿一點也不礙事。”
程逸明不說話,徑自從駕駛位走下來,砰地一聲關上門,然後繞到另一側手一伸拉開黎泱一側的車門。
黎泱再次解釋:“真的不需要看醫生,太麻煩了,這點小傷回家消消毒就好了。”
程逸明仍舊一言不發,一手拉起黎泱的胳膊重複之前的動作。
診室裏大夫一個年輕的二十歲的值班大夫正在伏安抄寫病例,看見程逸明抱著黎泱進來伸手推了推眼鏡。
黎泱的手搭在程逸明的脖子上,尷尬的對著那大夫笑笑。
程逸明把黎泱輕輕的放在檢查床上。
那大夫起身問道:“怎麼了,退摔壞了?”
黎泱搶先一步在程逸明的前麵開了口:“沒有沒有,大夫就是皮外傷皮外傷。”
那年輕大夫臉上的眼鏡有點大,隔一會就往下滑,他又伸手往上推推:“皮外傷?”
程逸明在邊上看了一眼那大夫胸前的工牌:“沒有值班大夫了麼。”
那大夫注意到程逸明盯著自己工牌上實習兩個字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正了正神色說道:“我就是值班大夫,今天實習最後一天,不,最後一夜,明天就是就轉正了。”
黎泱坐在檢查床上感受著兩個男人眼神之間的電光火石,她第一次見到程逸明眼裏帶著這種焦急地不知所措的神色。
那大夫上上下下看了程逸明幾眼回頭詢問黎泱:“這傷怎麼弄的?別的地方還有沒有傷?”他說著又檢查工具碰了碰黎泱腿上的傷口附近的肌膚。
黎泱疼得輕輕嘶了一聲:“被椅子腿傷了一下。”
那大夫一聽笑道:“好端端的怎麼會被椅子腿傷到?”他說完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後麵的程逸明。
黎泱趕緊解釋:“不小心撞上的,沒什麼事吧大夫?”
沒等大夫說話,程逸明在後麵說道:“腳踝處還有傷,一並看看。”
那大夫反問:“腳踝?”說著伸手又去檢查黎泱的腳踝:“這個又是怎麼弄得?”
黎泱回道:“不小心扭傷的。”
那大夫又仔細的讓黎泱按照她說的動了動腳踝,檢查完之後回頭跟程逸明說:“還沒掛號把,去交錢交下檢查費回頭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