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所長笑:“看看我們所的小同誌,還挺會為民著想的。”
那戴紅色安全帽的領導也打趣:“是是。”
那戴眼鏡的郭哥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看黎泱又看了看李沐,一副等著看出點什麼的表情。
黎泱沒接衣服開口道:“不用了,謝謝。”
李沐笑笑收回手。
程逸明麵無表情的說道:“走吧,我回市區,順便帶你回去。”
疾風驟雨,黎泱抱著臂打了個哆嗦,程逸明這話顯然是對黎泱說的。那倆人本身就住在工地附近,開著車直接走了。黎泱走到程逸明的車附近伸手拉後座的門。
程逸明以不可辯駁的聲音說道:“坐前麵。”他見黎泱站著不動又補充道:“坐前麵,前麵空調大一點。”
兩人上了車,程逸明係好安全帶之後又回聲伸手在後排拿東西,他身形本來就高,一側身,身上的溫熱的氣息就傳到黎泱的邊上,黎泱則是周身冰冷,突如其來的熱氣讓黎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程逸明從後排拿過一條毯子遞給黎泱:“蓋上吧,車上還是得開冷風,不然窗戶上的霧氣太大,看不清楚路。”
黎泱接過毯子,微微頷首。
兩人誰也沒再說話,一個專心的開著車,一個安靜的將頭倚在一旁,看著窗外的雨水落霞又消失,看著路旁的樹木被風搖曳的向左擺擺又想右擺擺。
距離倆人上一次見麵已經兩個多禮拜過去了,來到這邊之後,黎泱每天比平時早起一個小時,晚上比平時晚回去一個小時,平日裏的工作量也比那邊要大,還要忍受著條件艱苦帶來的種種不便。她開始想畢竟是失誤嘛,領導多少還是要懲罰一下的,不然怎麼著也沒法跟別人交代,就算是殺雞儆猴也得到一定的時間才能有那個效果。
後來宋權回去了她就更覺得有了希望,自己的工作量也是挺大的而且在這邊許多工作溝通起來都十分的不方便。所以她雖未開口未申請可她覺得快了,很快也能回去了,她等了一天,兩天,從日出出門到日落歸家,一天又一天,可是集團那邊始終沒有消息。
她起初也偷偷問過柳婉婷的助理那邊,王菲答的相當含糊,那意思是你看程總沒發話,柳總也不敢隨意下指令不是。王菲說:“要不你去跟程總問問,借著工作之名問問,也許程總就讓你回來了。”
黎泱一聽就放棄了,和某人交談之後的結果還不定是什麼樣,也許那邊一個抽風她就徹底留在工地上了。黎泱後來想就這樣吧,除了條件艱苦一點,早起晚回,路上時間長了權當鍛煉身體了,還不用去健身房了多好,她向來是這樣安慰自己,向來是盡量不讓自己有太多的負麵情緒。
車裏除了發動機的聲音就是雨拍打窗戶的聲音,上一次也是雨天,隻不過是另外一番心情罷了。打破兩人之間平靜的是程逸明的一個急刹車,雨簾中車前跑過一隻被雨澆頭的流浪狗。黎泱的頭本來是靠在車窗上的,急刹車之下猛烈的撞擊,她的頭梆的一聲撞到車窗上,她疼的眼淚直接就流出來了。
程逸明重新發動了車子,似是沒聽見,繼續前行。
黎泱相信隻要他不是聾子他肯定聽見了,就算是陌生人就算是出租車司機也應該過問一下的,黎泱的眼淚流的愈發的恣意了,她想到了之前的種種,更覺得程逸明就是針對自己。
程逸明輕微的歎氣把車平穩的停在了路邊,車外雨水橫流,車裏的人也無聲的哭成了淚人,他轉臉看著對著窗外默默流淚的黎泱,用低沉的聲音問道:“很疼。”
黎泱搖頭,笑話,她才不想認輸,不必哭給不在意的人看。
程逸明語調怪異的說道:“疼痛分很多種,身體的,心裏的,疼痛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會讓人難以入睡,會讓人生不如死,你不過是損失了一些財產至於哭成這樣麼。”
黎泱心想你撞一下試試,她伸手抹掉臉上的眼淚轉過臉對著程逸明說道:“我是損失了財產,還有我也受到了驚嚇,萬一那個人不是搶我的包呢。這段時間我每天要來回奔波50多公裏,嚴重的睡眠不足,不能好好吃飯,不能好好上廁所,還有生理都變得不正常了,還有我剛才乓的一聲腦袋磕在玻璃上現在疼的要死,請問程總以上的哪一個情況不足以讓一個女孩子痛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