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也許有一個地方可以找到夫人。”簫湛說著,自顧的走到茶室的門壁旁。手中笛子在空中劃了一圈,轉眼便將它隱進袖中。
簫鈺一雙鳳眸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簫湛,他緩緩起身,認真語氣問道:“什麼地方,你是怎麼得知的?”
簫湛側過臉,回望他,那狹長的丹鳳眼中閃爍著一股淡然的笑意。說道:“泗城西洲的一座陰峙山。殿下還記得前段日子在柳府,那日我聽柳相在夫人臨行時特意交代了這麼一句。如非重要的事,他又怎會在那個時候提起?”
“等等~”這時秦蔓忽然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她所說的話顯然已經經過了推敲,“從未聽說柳家在泗城有往來的親眷,夫人也未曾說起過。”
她的話正好點出了簫鈺的疑惑,他抬起手輕懸在鼻翼之下,麵色似在考量:“朕查過柳家的宗譜,柳纖塵的娘柳木氏,好像在她剛出生沒多久便已經過世。除此之外,宗譜裏沒有關於她的任何記載。或許柳蘊章口中所說的泗城西洲之地有柳木氏的親友也是有可能的。”
秦蔓點了點頭,提議道:“丞相辭世後,柳府中對柳木氏知情的,當推大夫人朱氏。何不派人傳朱夫人入宮,向她打聽一下?”
簫湛勾勾唇,表示讚同,隻是...他不禁和納蘭楓對望一眼,轉而麵向簫鈺說道:“調查歸調查,可眼下我們還是要以找人為重。從這裏到泗城,快馬過去來回也要七天左右。我看不妨就派納蘭廷尉去!”
簫鈺和秦蔓皆是神色黯然,再過一天就是柳纖塵身上七惑毒毒發身亡的日子。即便到時找到了她,也是為時晚矣。
“你們怎麼不說話?也不必如此消極。”說著,簫湛目光中升騰起希望,一派樂觀的表情看著他們,“我和陸堯他們昨天已經張貼了皇榜,隻要找到夫人哪怕是她的...也懸賞萬金。然而到現在還沒有消息,試想夫人要是真遇難了,又豈消失的這樣幹幹淨淨!”
一席話多少還是給眾人帶來些安慰,剛剛凝滯的氣氛終於慢慢消散。對上簫鈺的目光,納蘭楓順勢揖手請求道:“殿下把此事交給微臣去辦吧,微臣一定盡快趕回。”
納蘭楓的語氣是肯定而有信心的,簫鈺自然而然便點頭應下了,納蘭辦事他素來放心。再者此次召簫湛回宮,一來確實想安排一場圓滿的婚事,讓萬瀲意能親眼看見簫湛成婚;二來,他也想借此機會將朝中的事暫交給簫湛幫著打理,他要親自出宮去找柳纖塵。
“事不宜遲,納蘭你現在就動身吧。”簫湛一聽簫鈺應下,旋即插了一句。轉眼他看見簫鈺的臉上還是一貫的清冷無波瀾,便又嗬嗬打趣了一句,“難不成還讓他散了早朝再去!”
簫鈺淡淡的看了簫湛一眼便將眸光投向納蘭楓,他在等他開口。若不是有事要找自己,他相信今日納蘭楓不會這麼一大早便進宮來。
納蘭楓自然體會到簫鈺心裏所想,畢竟他和簫鈺早已是深知彼此心性。隻是他在猶豫,漓城雪的事情到底該不該和簫鈺說?倘若不說,萬一他隻當是個尋常的犯人給殺了呢...
“秦蔓,你先回秦府休息吧,連日來奔波在外辛苦了。解藥朕先收著。”朝秦蔓微微點下頭,簫鈺溫潤好聽的聲音說道。
秦蔓起身,抱拳施了一禮:“那好,我便先回去,正好再試著找找夫人的下落。殿下若有事,再命人來宣我便是。”
說著她走到沈吟萱的身邊,對著她清然一笑,轉而再次向簫湛請辭:“王爺,沈姑娘我便一道帶回府中小住了,告辭!”
“你們...”話說了一半,簫湛還是在秦蔓若水般清靈的眸光中打住,盡管他真的很好奇為什麼沈吟萱會和她在一起。“你們先走吧,我們還有些事情需要再商議。”
“是!”秦蔓領著沈吟萱施了禮,便率先走在前麵,帶著沈吟萱走出了茶室。
瞬間茶室裏就空出了大半,簫鈺拎起袍子矮身又坐回了主位,朝簫湛納蘭二人作了個請的手勢,讓他們比肩坐在了下位。
他小心的從方才秦蔓所給的錦囊中取出一枚解藥,交到了納蘭的手裏,說道:“這是秦蔓所提煉的七惑毒解藥,朕先給你一顆。如果...如果你能找到她,要立刻給她服下。”
納蘭楓接下,從自己懷中取出一方淡杏色汗巾帕子,將解藥丸兒細細的包裹起來。
簫湛在一旁看著,目光打量著的納蘭楓的側臉。他知道納蘭對柳纖塵的心思,他相信為了救她,納蘭一定會竭盡所能的。
“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朕說?”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外人在,他想納蘭方才堵在嘴邊的話應該對自己說說了。說著,他瞥了納蘭身邊的簫湛一眼,“在他麵前應該沒有什麼不能說,但說無妨!”
納蘭楓沉思了一會兒,接受了簫鈺的鼓勵,認真語氣回道:“微臣聽聞李越抓住了刺殺丞相的刺客,此事殿下可知情?”
“是有此事。怎麼?”簫鈺原本並沒在追查刺殺柳蘊章凶手一事上太上心,確定柳纖塵的安危在他看來才是緊要,其他的可以先擱置著。現下聽納蘭提及,他才忽然想起來前幾日李越是來過宮裏回稟,說是抓到了女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