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終於追上那一身碧衣,沈吟萱旋即勒馬,喊道:“秦姐姐,上來吧!吟萱捎姐姐到馬場。”
看著身後高坐在馬背上的沈吟萱,秦蔓和她相視一笑,說道:“我來騎吧,這裏的路我熟。”
“好!”沈吟萱無顧忌的笑著,乖巧的挪動位置,退到了馬背的後麵。
秦蔓點點頭,下一瞬間便騰地躍起,十分穩妥的落在了馬背的前位上,“駕!”
一路上,秦蔓始終都是沉默的。沈吟萱不知她是故意冷場,還是有專心騎馬不說話的習慣。她既然知道七惑草,又怎能不知道當朝蘭夫人身中七惑毒之事呢?可若知道,她難道不好奇麼?又或者,她就是出了趟很遠很遠的門,並不知道蘭夫人中毒的事。
如是思忖再三,沈吟萱終是沉不住氣。開口問道:“秦姐姐知道七惑毒?”
秦蔓麵露會心一笑,心道這姑娘看來並無城府。她點了點頭,回道:“嗯,知道。姑娘此番來煙城,是來應征為宮裏的蘭夫人治毒的吧?”
竟一猜便中,沈吟萱看著眼前的背影,越發佩服。不禁感歎道:“秦姐姐可真聰明過人...吟萱以前在煙城也認識一個極聰明的人呢。”
“哦?”秦蔓笑笑,將話繞回了主線,接著說道:“既然都是要進宮的,姑娘不妨隨我一起。”
“太好了,多謝秦姐姐。”沈吟萱聞言喜出望外,從華笞城出來後,她一直想著該找個怎樣的機會入宮。倘若公然揭下皇榜,未免太招人耳目,而且包括她深諳奇毒的叔父在內都不敢保證說能夠將蘭夫人治愈。此次無妄崖派她前來施救,如此立信立威的好機會可不能搞砸了。
通過簫湛進宮,是她第一個想到的法子。可是出於私心,她真的不希望分別後再重逢的第一麵,便是求他。這下可好了,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裏來?”秦蔓的確好奇,在碧落,知道七惑毒的醫者畢竟不多。
沈吟萱思考了片刻,決定坦白相告,回道:“我叫沈吟萱,從華笞城而來。”
“噢,原來如此。”秦蔓恍然大悟,早該想到的。華笞城無妄崖,江湖中傳言最詭譎陰暗的煉毒解毒門派,當年沈奕與其夫人聯手所創......她不禁墜入了回憶之海。
逍雪 皇宮
“不好了,不好了,殿下!”雲柯隻身快步走入永安大殿,見龍榻之上正闔眼休息的漓楚衾,旋即咯噔一聲跪地。
漓楚衾半睡半醒間,聽得是雲柯的聲音,便立刻坐起,單手揉了揉太陽穴。
雲柯抬頭瞥了漓楚衾一眼,深知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都是他最不想聽到的。他強行讓自己冷靜會兒,理了理思路稟告道:“殿下,剛得到信。一封是蘭音的,另一封是九嫿的。”
“九嫿?蘭音出事了?”漓楚衾正襟而坐,一雙深邃而極富洞察力的眼眸注視著雲柯。
雲柯猶疑片刻,無奈隻得據實回道:“不止蘭音出事了,還有公主,以及柳纖塵。”說著,他雙手將兩封信件托起,呈到漓楚衾麵前。
“什麼!”漓楚衾劍眉微蹙,拆開信箋快速觀閱。
不消多時,將信閱完。漓楚衾歎了口氣,疲憊的雙眼深深的闔上。許久才睜開眼,似自言自語的語氣說道:“有之前簫鈺親允的一道生死權,隻要馬上派節度使傳朕口信過去,保住城雪的性命應該不難。蘭音她,便隻能看她熬不熬得到那一天了。”
不溫不火的語調讓雲柯有些著急,畢竟這次非比往常,公主已經被抓進了碧落天牢。殿下他真的沉得住氣,唉,公主她可千萬不能有閃失。雲柯默默在心下祈禱著。
“柳纖塵失蹤已經第四日,難道簫鈺那邊就沒有任何線索?”漓楚衾從榻上起身,負著手在殿中來回踱步。
雲柯也覺得此事蹊蹺,回道:“據說派出了大半個禦林軍,都沒能找到。甚至連屍首...”
“屬下失言,殿下恕罪!”意識到言語的過失,雲柯旋即抱拳一拜請罪道。
“信中提及柳纖塵之父被人刺殺,城雪和蘭音也因此事被碧落捉拿。而信中卻並未提及有關柳丞相被刺的細節,如此辦事,也屬蘭音之失。”漓楚衾長歎一口氣,隻覺胸中窒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