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守在一旁蓬頭垢麵的朱夫人眼瞅著兒子回來了,連忙抱著夫、子二人,哭個不停。
二夫人連絮臉上的妝也花了,緩緩的一個人站了起來,哭訴道:“八成和那個妖女脫不了關係。容華,剛剛下人們都去暗房查過,那妖女已經消失不見了。好狠的手段啊!”
“柳府的暗房,還從來沒有誰能獨自闖得出去。一定是有人接應。”朱夫人睨了連絮一眼,冷靜分析道。
瞧柳蘊章的遺體,他穿著白色裏衣,顯然是正要熄燈休息。而他的脖頸上,是一道已經發黑的深深劍痕。在他周圍的地上,分布著好幾灘已風幹的血跡,看位置分別是四肢上受的劍創留下的。不難推測,脖頸處的一劍是致命傷,而在那之前不久,凶手分別挑斷了他的手腳筋脈。
這樣的手段用在一朝丞相身上,實在匪夷所思,觸目驚心。
柳容華不忍再看父親的模樣,吩咐用裹屍布收好他的遺體。此時此刻,他隻有一種想法——將那妖女碎屍萬段!
“不是你對麼?城雪。”徘徊在書房之外,葉扶柳遠遠的已能感覺到柳容華身上的殺氣。盡管柳容華未必是她的對手,但他真心不希望做下這件事情的人,真的是她。
翌日清晨
簫湛今日難得起了個大早,一出寢殿,便往納蘭楓所在的客房去。豈料納蘭比他起得還早,正在前院裏練著劍。
“走,咱們去紫虛殿!”簫湛收拾著自己的衣裳,一麵朝納蘭招呼道。
納蘭無言將劍收鞘,自顧自走到一叢小竹後,彎腰將一團雪白之物抱起便朝簫湛走去。
“得帶上它。”
大概半刻鍾腳程,簫湛納蘭便來到紫虛殿。隻不過,今日紫虛殿可是比他們想象中的要熱鬧多了。雖是辰時未到,但簫鈺、萬瀲意還有瀾太妃都已經候在前廳了。
“參見殿下(母後/太後/太妃)!”簫湛、納蘭一前一後施禮。
靜坐在主位的簫鈺見簫湛前來,本已深擰的劍眉越發像要打結似的。本不予理會,但冷一瞥納蘭楓手裏竟抱著絨兒,心裏越發不是滋味。
平日一向能主持大局的萬瀲意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宮裏絕大多數的事宜,她都已撒手不管。或者說,她沒有力氣去管了。隻纖塵的事她實在放心不下,盡管有兮月在旁寬慰著。這幾日,她還總是擔憂是不是慕容雨岸從中作梗?
眼瞅著殿裏鴉雀無聲的眾人,萬瀲意舔了舔發幹的唇,打破沉寂:“這素日,也就你們跟蘭夫人走得近。今日你們都說說,她這毒可中得蹊蹺?”
威而不怒的一番話,倒引得眾人暗自思量。柳纖塵性子喜靜,宮裏有往來的人,也就在場和不在場的幾個。有機會接近她下毒的,焉能是其他人?
素來不羈,說話也沒什麼大忌諱的簫湛拍了拍手,點頭附議道:“母後說的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