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笙臉色有些蒼白,默默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王翦,這裏太悶了,我出去透透氣。”
“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若是我們二人都離席,恐怕陛下那邊也不好解釋,你放心吧,我一會就回來。”梓笙淡淡的笑著,說著便起了身,悄悄地往殿外走去。
台上的嬴政冷眼看著這一切,旁邊的琴聲早已渾然聽不進去半分,看著梓笙那雙陌生又熟悉的眼睛,嬴政暗暗握緊了手中的酒樽,這一次,絕不會再讓她離開自己半步。
想到這的嬴政叫過身邊的趙高,低聲吩咐了幾句,趙高便急匆匆的出去了,一旁燕姝的琴音似乎還有大半,嬴政暗自掐算著時間,沒多久便起身說道:“諸位,寡人今日有些疲累,就先行回宮歇息了,諸位可在此暢飲,不必顧及君臣之禮。”
眾人聽嬴政這麼說,紛紛連忙起身行禮,恭敬地說道:“陛下安康。”
嬴政輕輕點了點頭,揮了揮袖子一轉身便走了,待一旁的燕姝反應過來,早已看不見嬴政的半點蹤影,就連旁邊的趙高也不見了,燕姝一個人抱著琵琶,在這喧鬧的台上竟突然不知如何是好。
這一邊,梓笙出了大殿,沿著筆直的回廊慢慢往前走,看著天上那輪明月,還有遠處那座最高的樓台,往事一幕幕掠上心頭,本以為這一生不會再踏進這鹹陽宮一步,竟沒想到,今日自己以這般身份又回到這裏。本以為對於嬴政,自己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可是當燕姝進來那一刻,當嬴政和她親昵那一刻,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心胸遠沒有想象的那般寬大,她嫉妒燕姝,卻又羨慕著燕姝,至少她能這樣一直一直陪著嬴政走下去,而自己卻是萬萬不能了···
夜晚的風吹得有些清冷,梓笙的酒也醒了大半,看看時辰也是時候該回去了,梓笙最後望了望遠處那座樓台,深呼吸了一口氣,便轉身往回走,殿裏王翦還等著她呢···
可正當梓笙要轉身回去的時候,忽然覺得眼前一黑,昏昏沉沉的就倒了下去,隻是隱隱約約的聽見耳邊有人吩咐著快點快點。梓笙想要掙紮出來,可是身上卻全然使不上力氣,嘴又被人堵著,叫也不能叫,眼睛也被人蒙上,隻能任憑他們將自己綁著弄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
離了燈火通亮的大殿,這一邊的別苑裏卻顯得有些清冷,層層懸掛著的帷帳映著窗外的月光和屋子裏不斷跳躍著的燭火,將整個房間籠罩起來,顯得曖昧而蠱惑,中間寬大的禦池裏不斷地冒著熱氣,聚到上方又慢慢散開,凝成水珠又重新滴落回池水裏。
帷帳後麵,趙高弓著腰輕聲說道:“陛下,您吩咐的事趙高已經辦好了,不知陛下還有何吩咐?”
“沒你的事了,都下去吧,今夜沒有寡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來!”嬴政周身被熱氣包圍著,一動不動的背對著趙高說道。
“諾,趙高這就退下。”趙高輕聲應道,又低頭看了看腳邊的念卿,心中也總算猜得了八九分,這念卿將軍恐怕不是別人,正是秦梓笙,如今自己中車府令得位置已經坐的穩了,就算是再有一個秦梓笙也撼動不了自己的地位,更何況這些年,嬴政過得如何,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而今秦梓笙回來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想到這的趙高暗自點了點頭,便連忙輕手輕腳的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