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大殿上的音樂變得和緩而舒服,眾人也都回了各自的位置,早就聽說這燕國公主乃是天人之姿,如今沒想到竟能有幸一睹芳容。沒過多久,眾人就見一抹淡紫色裙擺緩緩的出現在門口,曳地的裙擺劃過長長的大殿,緩緩的停在台階下,燕姝微微曲了腰身,映著大殿內的紅色帷帳,麵若桃花。
自打燕姝一進門,眾人的目光便紛紛停駐在燕姝身上,這般清麗婉約的人兒倒真是擔得起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燕姝拜見陛下···”台下的燕姝朱唇輕啟,一聲陛下叫的猶如環佩叮咚,悅耳動聽。
台上的嬴政高挑著眉,餘光斜睨著台階下的念卿,卻未見她神情有半分變化,嬴政心中一堵,隨手便將手裏的酒一飲而盡,轉而卻大笑道:“哈哈,來來來,姝兒快到寡人身邊來。”
燕姝又驚又喜,這還是嬴政第一次喚她為姝兒,這還是嬴政第一次要自己走近他身邊,燕姝來不及思索,看著王座上的嬴政,隻覺得腳下的步子竟不聽自己的使喚,一步步慢慢走向嬴政。
燕姝還未到嬴政跟前,嬴政便長臂一攬,攬過燕姝的腰肢,順勢一帶竟讓燕姝坐在自己身前,撚起燕姝胸前的碎發開始把玩起來···
從燕姝進門的那一刻,梓笙從始至終都未敢看過一眼,可是平日裏本應清淡的淡紫色如今卻濃烈的在自己眼前鋪展開,壓在心頭,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
“念卿,念卿。”一旁的王翦輕輕推了推發呆的梓笙,低聲叫道。
梓笙這才緩過神,轉頭對王翦說道:“怎麼了?”
王翦輕笑著搖搖頭,輕輕拍拍梓笙的肩膀,隻低聲說了一句:“有我在,沒事的···”
梓笙沒有說什麼,隻是微微點點頭,默默地拿起旁邊的酒壺,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樽酒,梓笙始終不願意去看此時的嬴政,不願意看到他旁邊摟著另外一個女人說著那些自己似曾相識的呢喃軟語。
台上的燈火尤為明亮,嬴政和燕姝的衣角層層疊疊的壓在一起,燕姝從來沒有與嬴政這般親昵過,臉上自是帶了幾分嬌羞,如今這般,再加上嬴政為自己準備的這身衣裙,是不是他已經放下了秦梓笙···想到這的燕姝心頭一喜,端起案幾上的酒樽嬌媚的說道:“陛下,喝酒。”
嬴政低眼看了看燕姝手裏的酒,又看了看台下的念卿,嘴角一揚,刻意抬高聲調說道:“姝兒喂寡人喝如何?”
嬴政這一句話剛落,眾人像被一聲響雷炸開,一瞬間齊刷刷的看向台上,不消一刻又連忙轉過頭去,不敢再看,可是眾人心裏卻犯起了嘀咕,平日裏秦王不苟言笑,怎麼今日竟會當著眾人的麵與女人親昵起來。一旁的趙高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這麼多年跟在嬴政身邊,始終還是有些摸不透這秦王的心思。
看到眾人如此反應,嬴政瞥了瞥台下的念卿,那一抹水色長衫就像夜空中的雲朵,分明就在眼前卻無論如何都抓不住,嬴政心下一沉,仰頭飲了燕姝遞過來的酒,大聲說道:“寡人聽聞念卿將軍精通音律,尤擅琵琶,不知今日念將軍可否為大家助助興啊?”
聽到這的梓笙手一抖,酒樽裏的酒灑了大半,嬴政這話分明就是在試探自己,這下要如何應對過去···
“哈哈,陛下,王翦與念卿將軍戎馬多年,這小子別提什麼精通音律,就連有哪些調子都不知道,又怎會擅長琵琶呢。”還未等梓笙反應,一旁的王翦便立馬起身說道。
“是啊,陛下,老夫這徒兒若論謀略尚有幾分小聰明,可這音律之事···就連老夫也很是頭疼啊。莫不是陛下錯將別人聽成是這小子了。”上座的尉繚子一聽,也笑著捋著胡須說道。
“哦?那是寡人聽錯了不成?”嬴政眉毛一挑,反問道。
“回陛下,念卿確實對音律之事一竅不通,承蒙陛下錯愛。”聽到嬴政這麼問,梓笙也實在坐不住了,起身便行了禮,恭恭敬敬的說道。
“···”嬴政盯著走到自己視線中間的念卿,這身形無論再怎麼看都像極了梓笙,如今隻是問了問她音律一事,便勞得尉繚子和王翦出麵,嬴政心中已是十二分確定,眼前的念卿就是梓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秦梓笙。
“陛下,陛下,看來這念將軍當真不會,許是陛下記錯了···”看著發呆的嬴政,燕姝輕輕扯了扯嬴政的衣擺,輕聲說道。
回過神的嬴政故意笑的曖昧,輕輕刮著燕姝的鼻尖,寵溺的說道;“是啊,姝兒說得有理,許是寡人記錯了。”
大殿中央的梓笙見著這一幕,心中頓時像翻了盤,那熟悉的動作,熟悉的笑容,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寵溺,那些曾經隻屬於自己一個人的所有如今卻被他盡數賦予了別人···梓笙鼻頭一酸,立馬低下頭不想再看也不想再聽。
看到梓笙這般反應,嬴政心中頓時有了一絲光亮,這麼久了,她終於有些反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