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五年(一)(2 / 2)

梓笙聽見刀劍聲漸漸停止,慢慢回過身想要看看王翦有沒有受傷,剛一轉身,梓笙就覺得被人用力一扯,扯進一個溫暖而又熟悉的懷抱,梓笙還沒反應過來,就聽王翦帶著沙啞的聲音不斷地說道:“梓笙,對不起,對不起···”

王翦緊緊抱著梓笙,喉間的哽咽越來越重,那一聲聲“對不起”就像細雨一般砸在梓笙心頭。

梓笙鼻頭一酸,顫抖的伸出手環住王翦的腰,這一刻,自己還怎麼隱瞞?麵對著這樣為了自己冒著生命危險的王翦,自己又怎麼能隱瞞?!

梓笙輕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王翦緊緊抱著梓笙,低聲說道:“我認得你的筆跡···”

聽到這的梓笙收緊了環在王翦腰上的手,拚命地忍著眼淚,不讓自己哭出聲音,王翦拍了拍梓笙的頭,輕聲說道:“梓笙,我們還是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嗯。”梓笙輕點了頭,看著王翦應聲說道。

王翦微笑著看了看梓笙,牽起梓笙的手就往大牢外走去,即使他有太多想問的,有太多想知道的,可是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要先帶著她離開這裏。

二人跨出牢房,連忙往外跑,卻沒料到剛一出牢門,周圍的牆壁裏紛紛飛出鋒利的箭頭,就像措手不及的傾盆大雨,王翦本能的將梓笙牢牢護在身後,不斷地揮動著青銅劍來抵擋飛出來的箭頭,二人沒想到,這趙國牢房內竟還有這麼一層機關。

牆壁裏的箭頭飛速的往外射,王翦拚了全力護著梓笙,不斷地將向自己飛來的箭頭輪番打掉,一波又一波,一輪又一輪,王翦的右手臂早已經沒了知覺,隻是慣性的揮動著,左手卻一直將梓笙護在自己身邊,半點都沒讓梓笙傷到。

好一會,牆壁裏的箭頭終於止住,王翦像被人瞬間抽去了所有力氣,跪倒在地,用青銅劍拄在地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梓笙帶著眼淚連忙問道:“王翦,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受傷?”

王翦累極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我沒事,梓笙你可有傷到?”

“我沒事,我沒事。”

“你沒事就好,我們快走。”聽到梓笙說沒事,王翦放心的點點頭,用力撐起身子,咬緊牙關吩咐道:“梓笙,跟緊我。”

走在前麵的王翦,緊緊皺著眉,額上不斷有冷汗滲出,王翦瞟了一眼自己的左臂,兩支箭頭深深打進胳膊裏,鮮血不斷地往外滲,王翦咬了咬牙,又回頭看看跟在自己身後的梓笙,好看的仰月唇微微揚起,不想讓梓笙知道自己受了傷。

外麵的天色已經微微放亮,王翦帶著梓笙繞過那幾個拐角便出了趙國大牢的牢門,本想著隻要再走過前麵這片空地便可以將梓笙安全的救出來,可二人萬萬沒想到,那片空地上竟還有一人橫刀跨馬的攔在那裏。

梓笙擔憂的看了看王翦,王翦卻搖搖頭示意梓笙讓她放心,梓笙也隻好點點頭,默默跟在王翦身後,天色本就有些暗,王翦右手緊緊握著青銅劍,小心的靠近那人。

眼看著離那人還有不到百十來米,梓笙這才看清,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將軍李牧,梓笙一把扯住王翦,小聲說道:“王翦,小心,此人正是李牧。”

聽到此人乃是李牧,王翦心中一驚,上下打量了李牧一番,握緊手裏的劍,對梓笙說道:“梓笙,你先站在這,不要過來。”

王翦說完,拿著青銅劍,麵色平和的慢慢走到李牧跟前,雙手抱拳,開口說道:“素聞李牧將軍威名,今日一見,實乃榮幸。”

李牧見狀,笑了笑,翻身下了馬,抱拳回禮說道:“若是李牧沒猜錯,能有如此膽量隻身來我趙國劫人,除了秦將王翦,這天下怕是沒有第二個人了。”

王翦也不隱瞞,笑著點點頭,開口說道:“正是,李將軍好眼力。”

李牧看了看王翦身後的梓笙,故意問道:“不知王將軍擅闖我趙國大牢,又滅了我這所有趙軍,意欲何為啊?”

“王翦不為其他,隻為救我秦將念卿。”

“這念卿乃是我李牧從戰場上抓回來的,如今乃是我趙國的俘虜,而非你秦軍之將,若是想帶走,還要問過我手裏的劍答應不答應。”李牧說著,唰的一聲從腰間拔出了佩劍,光亮的劍身在地上投射出一道明晃晃的白光。

後麵的梓笙看的心急,她知道李牧的武力遠在王翦之上,若是王翦沒有剛才那一番戰鬥,還勉強可以和李牧打個平手,可是看到方才王翦臉上的疲倦,梓笙的心瞬間糾到一起。

王翦用餘光打量了一下李牧手裏的劍,正是傳說中的飛虹劍,削鐵如泥,快若閃電,王翦微微皺了眉,左臂上的疼痛越發的厲害,可是眼下,除了拚死一搏,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