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王賁帶著那十萬大軍悄無聲息的抵達了秦軍大營,一到秦軍大營,王賁顧不得別的,徑直就去了將軍帳,一進將軍帳,就見王翦一個人眼眶鐵青,在營帳裏來來回回的走著,臉上帶著疲倦和憔悴,似乎是好幾日都未曾休息了,就連他進來,王翦都沒有察覺。
王賁一見,連忙大聲說道:“末將王賁率十萬秦軍前來與將軍彙合。”
王翦這才注意到王賁,連忙走過來,拍了拍王賁的肩膀說道:“王賁,一路上辛苦你了。”
“大哥,王賁絲毫不辛苦,反倒是大哥你,怎變得如此憔悴?”王賁擔憂的問道。
王翦沒有說什麼,隻是轉身走向案幾,緩緩坐下來,良久才開口說道:“念卿被趙國所虜,陛下意在舍念卿而保秦軍,保城池,我身為秦將,王命不得不從,可是念卿他一個人在趙國,生死不明,你叫我如何能棄他不顧?!”
“大哥,王賁知你重情義,可是眼下秦趙兩軍相持,稍有不慎,幾十萬秦軍又會被趙國所害,念卿為人忠義,想必關鍵時候,他也寧願舍棄性命而保秦軍,大哥,我們既然身為秦將,那這條命便是秦國的,隻要秦國能夠長久,那其他的便都與我們無關。”王賁走到王翦麵前,滿目關懷卻又一臉正氣的說道。
王翦微微闔了眼睛,手肘拄在案幾上,看著那一跳一跳的燭光,久久沒有開口,他自己又何嚐不知道這些,可是一想到念卿,腦子裏便一片空白,什麼都容不下,自從接到嬴政那封書信,自己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王翦不知道自己這樣還能不能做這秦軍將領了···
王賁見狀,以為王翦睡著了,便沒有再多說什麼,輕手輕腳的從將軍帳裏走了出來。
這一晚的月亮就像一隻玉盤,穩穩地掛在天上,周身散發著柔和明亮的光,仿佛能洗滌掉這亂世中一切的殺戮和血跡。
永安宮裏的嬴政放下竹簡,起身走到羊皮地圖前,皺著眉頭直直的盯著趙國邯鄲那一處,忽而小臂上一陣刺痛將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嬴政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並沒有什麼異樣,可又不知為何,這些日子以來,小臂上的那道傷疤總是隱隱作痛,偶爾還會從夢中驚醒,夢裏總會聽到有人輕聲哭泣,小聲地叫著王上,那聲音像極了笙兒···
邯鄲城內的趙國大牢裏,梓笙低著頭反複摩挲著手裏的那支桃花簪,嘴角不經意的上揚著,自言自語的說道:“王上,也許笙兒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可是笙兒跨越了這兩千年的時空,遇見你,愛上你,不得不說,上天真的是厚愛了笙兒,雖然和你在一起的時間很短,但是卻足夠笙兒回憶一輩子,甚至到下輩子也都不會忘,這次,怕是笙兒能幫你的最後一次了。”梓笙抬起頭,透過那高高的窗子便能望見天上的月亮,柔和的月光不偏不倚的照在臉上,梓笙溫柔地笑著,“今晚的月亮真美啊···”
第二天一早,李牧便如約而至,一進大牢,就見梓笙端坐在小木桌旁,李牧開口問道:“不知念將軍可是想好了?”
梓笙看著李牧拱了拱手說道:“將軍,念卿雖然不及將軍那般剛正不阿,但也絕不是貪生怕死之人。”
李牧點點頭,似乎早就猜到梓笙會這麼做,開口說道:“好,既然你心意如此,李牧也便無話可說,但在大王還未下令之前,李牧定會遵守諾言,護你周全,一旦趙王下令,那李牧也隻能遵王命了。”
梓笙笑著點點頭說道:“將軍所為乃是正道,念卿敬佩,但念卿尚有一請,還望將軍能夠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