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聽到梓笙這麼說,也便放下心來,開口問道:“不知這秦軍帳前參謀怎還會是個姑娘?難道那秦軍允許女人參軍?”
梓笙笑了笑說道:“秦軍如六國軍隊一樣,皆是明令禁止女人出入軍營,更何妨說讓女人參軍。念卿之所以女扮男裝亦是有難言之隱,此間細節不便與將軍多言,還請將軍見諒。”
“不妨事,不妨事。”李牧聽罷連連擺手說道,隨後又問道:“姑娘的身份,莫非連秦將王翦都不知?”
梓笙沒有回答,隻是笑了笑,默默地點了點頭。
李牧一見,也恍然大悟,拱手說道:“既然如此,想必姑娘定是有自己的理由,那李牧也當替姑娘保守秘密,還是稱念姑娘為將軍好了。”
梓笙也連忙拱手回禮道:“念卿多謝將軍。”
“念卿將軍尚且放心,我已經吩咐過守衛,若非我本人親自前來,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這間牢房。”李牧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有勞將軍費心,念卿本就是敗軍之將,又是你趙國俘虜,將軍如此一來豈不是會被人落下口實。”念卿皺著眉為難的說道。
“眼下顧不得那麼多,既然是我李牧將你擒回來,那李牧也便有責任護你周全。”李牧想也沒想,眸子裏放著光說道。
看著眼前正襟危坐的李牧,一身鎧甲襯得整個人霸氣從容,其軍事才能和武力又都遠在王翦之上,真真是擔得起戰國四大名將之稱,可是一想到這軍事奇才日後被郭開那小人所害,梓笙不禁扼腕歎息,沉聲說道:“李將軍,念卿佩服你的用兵如神,更加敬佩你的耿直坦率,能與將軍相識,實乃是念卿三生有幸。”
“念卿將軍有話還請直說便是了。”李牧突然打斷梓笙的話說道。
梓笙點了點頭,隻好繼續說道:“那好,念卿便有話直說了。將軍,念卿上次已經將天下大勢和秦國之誌說與將軍了,想必將軍心中也早已有了思量,但先不管將軍如何決斷,念卿隻想說,如今趙國小人當道,正是風雨飄搖之時,將軍雄才一世,為何甘願屈居於此,放眼天下,唯有秦國才是將軍最好的歸宿啊。”
李牧低著頭,沉默了片刻,緩緩抬起眼說道:“念將軍所說,李牧確有思量,但是李牧既然受命於趙王,便終身是趙國將,若是棄趙投秦,那李牧便是不忠;何況當年大將軍廉頗將這幾十萬趙軍托付於我,李牧若是走了那便是不信;更又誠如將軍你所說,趙國如今小人當道,若是李牧一走了之,隻怕李牧軍中那幾十萬的弟兄都會遭奸人所害,如此一來,李牧便是不義!試問,這不忠不信不義之人,李牧又如何做得?!”
梓笙聽著李牧一番肺腑之言,心中自然明了,也深知曆史又怎會輕易因自己的幾句話而改變,可是每每想到李牧的結局,梓笙總還是不忍就這麼輕易罷休,繼而又開口說道:“將軍,為將之幸事,乃是為國戰死沙場,可是如今,郭開那小人得寵,念卿隻怕將軍還未上陣殺敵,就會像廉頗老將軍一樣被其讒言所害啊。”
“哈哈哈哈···”
“李將軍笑什麼?”
李牧止了笑,對梓笙說道:“李牧多謝念卿將軍提醒,不管是戰死沙場也好,還是死於讒言之下也罷,都是李牧身為趙將所注定的命局,李牧甘願受之。反倒是你,一個女人剛從鬼門關裏走了出來,竟還有心思說服我棄趙投秦,絲毫不顧自己安危,像你這樣的女人,我李牧活了這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李牧佩服!”說罷,李牧雙手抱拳,滿眼欽佩的望著梓笙說道。
被這麼一說,梓笙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說道:“將軍過獎,念卿不過是惜才罷了···”
“話說回來,念將軍,如今你的女人身份被那小人得知,李牧隻怕你現在是凶多吉少,就算李牧能護你一時周全,可若是趙王下了命令,李牧也違抗不得,李牧看來,隻有將軍你親自給那秦王書信一封,若能夠趙秦和解,那你才能保得住性命。”李牧忽然站起身說道。
聽到李牧這麼說,梓笙猶豫了,如今若是以自己敗軍之將的身份給嬴政寫書信,自己有何顏麵因為自己的性命而讓嬴政退兵,況且嬴政誌在天下,又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參謀而犧牲掉到手的城池。但若是不寫,那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也便可想而知,到底該如何抉擇,梓笙沒了主意,隻好低聲說道:“還請將軍給念卿一個晚上的時間,明日,念卿定會給將軍一個答複。”
李牧看得出梓笙心中的糾結,便輕聲說道:“好,明日一早,李牧再來拜訪。”說完便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