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年(四十)(2 / 2)

尉繚子聽著梓笙這一番論斷,心下不禁大為震驚,方才不過是想試探試探梓笙,便將此次秦趙兩國做了比喻,看看梓笙能如何應對,沒想到這丫頭竟然能有如此謀略,若是上了戰場,必定不能小覷。

“哈哈,師父,梓笙答的如何啊?”梓笙回過身,看著尉繚子笑著說道。

“啊,梓笙,為師給你配置的藥可有按時服用?”尉繚子掩藏住心裏的震驚,話鋒一轉問道。

“嗯,梓笙按照師父的要求按時服用,如今身體好多了,寒毒發作的次數比以前少了,發作起來也沒有以前那麼難熬了。”梓笙淡淡笑著,說完便曲了腰身向尉繚子行了個大禮。

“丫頭,你這是作甚?”尉繚子見狀連忙扶起梓笙說道。

“師父,師父幫梓笙解了這毒,梓笙無以為報!”梓笙有些哽咽,說話間又行了個大禮。

“···”尉繚子看著梓笙,沒有再多說什麼,良久才開口說道:“梓笙,看著你的身體日漸恢複,為師心裏自是欣慰,還有方才你對甲乙兩國的見解也著實令為師驚訝,以後的路你自己如何走,為師都尊重你的選擇,但是為師隻希望我的好徒兒能喜樂一生。”尉繚子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梓笙的頭,眼裏滿是慈愛和關懷。

感受著這種久違的溫情,梓笙的眼淚奪眶而出,啪嗒啪嗒的落在衣擺上,輕聲抽泣著,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尉繚子看著泣不成聲的梓笙,淺淺笑著,眉間卻掛上一抹擔憂,如今的梓笙雖然看似明朗,可眼神裏卻總會時不時的顯出一抹憂傷和無奈,這麼長時間,尉繚子對梓笙了解的多了,自然也看得出,梓笙心裏最放不下的不是王翦,而是嬴政。也許,對於王翦,梓笙有情,而對於嬴政,梓笙卻是愛和不舍。尉繚子捋了捋胡子,一向能夠輕易洞察一切的他,如今心裏也是沒了底···

昏黃的日頭早已掛在鹹陽城的城牆上,永安宮裏一片燈火通明,今晚的嬴政一襲鴉青色外衫,卸了頭冠,隻是簡單地用玉環束在一處,平添了幾分隨性,有些慵懶的倚在案幾旁,看著尉繚子新寫的兵書。

不多時,就聽趙高來報:“陛下,王賁將軍和夫人,還有蒙恬將軍已經到了。”

“讓他們進來吧。”嬴政放下竹簡,抬頭說道。

“諾。”趙高應完便轉身推門將三人迎了進來。

三人一進門便恭敬地向嬴政行了禮,嬴政見狀連忙從案幾前走下來,說道:“今日這禮免了,今晚沒有君臣,隻有兄弟,來,坐。”嬴政袖子一揮,笑著說道。

三人聽罷也便收了禮,款款落了座,一旁的趙高眼睛伶俐,一麵笑著,一麵連忙將幾人的酒樽都滿上以後才轉身退下。

待趙高退下以後,嬴政才緩緩啟唇:“來,你我四人本就一起長大,何況今日又是王離滿月,寡人也備了份賀禮。”嬴政一說完,就見門外的趙高端著青銅盤子走到王賁麵前,紅色的絲綢一扯,就見一小巧精致的長命鎖金光閃閃的躺在裏麵。

王賁和苒熙連忙起身行禮道:“謝陛下。”

嬴政笑著說道:“你們夫婦二人就不要再多禮了,快坐下。”

“諾。”王賁和苒熙接過那串長命鎖,沒有再說什麼,便又重新落了座。

“哈哈,今日不必拘謹,有什麼便說什麼,寡人也好久未與你們暢懷了。”嬴政大笑著說道,說完,便一仰頭,一飲而盡。

王賁和苒熙還有蒙恬見狀,也拿起酒樽一飲而盡,四個人說說笑笑,記憶起往昔的青春年少,日子好像突然回到了那年光景,仿佛一切都還可以改變···

看著席間的嬴政,苒熙心裏總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自從上次他偷偷一個人跑去王府,不顧君臣之別,不顧秦王身份,一切都隻為能見梓笙一麵,後來看著他有些落寞的背影,苒熙似乎有些明白了嬴政對梓笙的那份執著。

如今再見嬴政,他雖然隻字未提王翦和梓笙,可是眼底那份孤獨和哀愁,苒熙卻也看得出幾分。夜已漸深,苒熙看著喝的酣暢的三個男人,淺淺一笑,起了身想去外麵透透氣···

剛一出門,一陣涼風拂過,吹得苒熙整個人神清氣爽,苒熙慢慢走到永安宮內的回廊,燈火將兩側映的通亮,火光搖曳間,苒熙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呆呆的坐在回廊盡頭。

苒熙快步走了過去,試探的喊了一聲:“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