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年(四十)(1 / 2)

王翦一連幾天幾夜沒有休息,把作戰計劃幾乎精確到每一個人頭上,王翦心裏清楚,這一仗要麼不打,要麼就打的對方再無還手之力,必須為日後的統一之戰打下良好的基礎。

這天王翦召集了桓齮和楊端和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將士商議軍事,將日後的鋪排說與眾人聽,剛一說完就聽桓齮一聲大喝,桓齮性子急,看到王翦打了勝仗還一直按兵不動,便大聲問道:“將軍,趙軍援軍已到,為何我等還不迎戰,如今這般雖說打了勝仗卻如縮頭烏龜般,令人好生不快!”

王翦聽桓齮這麼說,並沒有生氣,反倒緩緩說道:“桓齮,我等戰勝不假,可如今趙國援軍剛到,個個視死如歸,士氣乃是最旺之時,我等如今若要迎戰,勝有把握,可你想想,我軍若要勝又要付出多少代價?!眼下最好便是按兵不動,磨損對方士氣,也讓我軍弟兄們好好歇息一陣子,待趙軍大部主力的士氣都被消耗的所剩無幾之時,就是我兩軍開戰之際。”

“將軍說的有理,若是如此,不僅能消滅大部分趙國主力,我軍亦可大大減少軍備之資,實乃萬全之策。”一旁的楊端和聽罷,眼裏滿是欽佩,不住的點頭說道。

聽著二人的對話,桓齮漲紅了臉,不好意思的拱手說道:“···將、將軍明智,桓齮草率魯莽了。”

“哈哈,桓齮,你啊···”王翦看見一個大老粗如今竟扭捏起來,不禁大笑道。

眾人也終於理解了王翦的用意,紛紛拱手喝到:“末將定不負將軍意!”

轉眼間,百花開遍了鹹陽城,五月的暑熱早已悄悄襲來,永安宮裏的嬴政一麵看著奏疏,一麵不停地揮動袖子驅趕悶熱,嬴政皺了皺眉,這才剛剛入夏,就這般炎熱,隻怕今年的夏天不甚好過啊···

“報--陛下。”趙高高聲一嗓子,連忙跑進來說道。

“何事?”嬴政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陛下,王翦將軍命人捎來口信,說秦軍已經休整一月有餘,趙軍士氣漸弱,兩軍開戰指日可待。”趙高眉間藏不住喜色,大聲說道。

“哈哈,好!”嬴政聽罷,連忙起身,悶熱頓時一掃而光,“如今,這一仗,我秦軍勢在必得,趙國主力已在王翦目所能及之內,寡人定要他們再無抗秦之力!”嬴政自顧自的說道,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陛下萬年,秦國萬年。”趙高機靈,看著如此高興地嬴政,連忙恭維道。

“哈哈,起來吧,趙高,今日可是王離的滿月之日?”嬴政突然問道。

“回陛下,正是。”趙高恭敬地回道。

“吩咐下去,今日寡人在永安宮設宴,傳召王賁苒熙,還有蒙恬。此事不可讓其他人知道。”嬴政踱著步子吩咐趙高說道。

“諾,趙高明白。”趙高說完便轉身退下準備去了。

這一邊國尉府裏也是花開滿園,看著外麵大好的天氣,梓笙也放下竹簡決定到院子裏透透氣,一出門就看見弓著腰,侍弄著花花草草的尉繚子,梓笙有些好奇走過去問道:“師父,這些花可都是師父在精心照料?”

“哈哈,是啊,人老了,對著些花花草草也別有一番情趣。”尉繚子沒有停下手下的動作,繼續給花澆著水說道。

看著滿園的花開的嬌豔欲滴,梓笙不禁笑了笑說道:“師父真會說笑,您啊,一點也不老啊。”

“哈哈,你這丫頭就會和師父說笑···”尉繚子放下手中的水壺,大笑著說道。

“梓笙可沒有。”梓笙義正言辭的說道。

看著陽光下梓笙的眸子晶晶發亮,尉繚子心裏一陣欣慰,如今的梓笙比起剛來時猶如換了個人一般,變得開朗愛笑起來,又或者梓笙原本便就是這個樣子···尉繚子眯著眼睛,慢慢的捋著自己的胡須···

“師父?”梓笙見尉繚子笑看著自己也不說話,便輕聲問道。

“梓笙,為師問你,倘若兩國交戰,甲國奇襲乙國,大勝,而後乙國派出大批援軍,此時甲國當如何應對?”尉繚子淺笑著,問道梓笙。

“···等。”梓笙皺著眉,思考了一會便隻說出一個等字。

“為何啊?”尉繚子笑意更深,又問道。

“梓笙以為甲國要等,是因為,乙國援軍剛開始都想著要為自己的同袍報仇,加之剛剛出征,君王的激勵也大大鼓舞了乙國將士,此時士氣最高,而甲國剛剛奇襲乙國,兵力有所損耗,此時若要迎戰極為不利,所以隻有等,等乙國士氣消耗殆盡,等自己一方的將士恢複元氣,方可迎戰。”梓笙仔細盤算著,將心中所想一一說與尉繚子聽。

尉繚子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可隨後又問道:“若然乙國想要反敗為勝,又當如何?”

“圍。”梓笙攢緊了眉頭,低聲吐出一個字。

尉繚子眼睛一亮,立刻問道:“圍字又何解?”

“師父,梓笙以為,乙國若要反敗為勝,必須在派遣援軍之前就將戰略部署好,既然甲國奇襲了乙國,就說明一開始,乙國軍力強於甲國,但奇襲過後,甲國明顯在這一地區之內強於乙國,所以,乙國援軍若到,需以最快的速度將甲國圍困住,利用軍隊的士氣一鼓作氣,給甲國致命一擊,隨後的援軍正好可以作為後續,這樣乙國的兵力又得到了補充,從而降低了損耗。但若是乙國援軍沒有立刻圍困甲國,而是被甲國牽製住,那乙國必敗。”說到這的梓笙語氣很果斷,從容地踱著步子,就像一個運籌帷幄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