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賁和蒙恬搖搖頭問道:“苒熙說了什麼?”
“她說啊‘秦國太子就了不起麼,我大哥他又沒有做錯事,就算秦王陛下來了,也不能打他!’哈哈哈,苒熙這丫頭當時袖子都挽起來了,一副要和寡人拚命的樣子,哈哈···”嬴政想到這不禁大笑起來。蒙恬和王賁聽了也不禁莞爾,側著頭安靜的聽嬴政接著說道。
“因為苒熙這句話,寡人當時就意識到自己錯了,可看著王翦被寡人打的鼻青臉腫的,依然一句話都不說,寡人心下還是氣不過,後來母後來了,苒熙這丫頭就告了寡人一狀,最後還是母後訓斥了我一頓,苒熙才善罷甘休的,哈哈···”嬴政的酒一杯接一杯,兒時的一幕幕不斷地湧現在眼前。
一旁的蒙恬和王賁從沒見過嬴政如此喝酒,連忙勸住嬴政說道:“陛下,您不能再喝了。”
“哈哈,寡人不礙事,你們知道麼,苒熙這丫頭啊是唯一一個不害怕寡人,敢和寡人對著幹的···不,不是,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嬴政止了話,終究沒有說出梓笙的名字,隻是悶著頭繼續往自己的酒樽裏倒酒。
王賁和蒙恬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嬴政,第一次聽到嬴政一股腦說了這麼多話,平日裏,嬴政都是一副沉著冷靜的態度,三句話句句離不開朝政,今日這樣的嬴政,也是他們一起以來這麼多年頭一次看見。
他們二人都看在眼裏,心裏自然也清楚,自從秦梓笙被嬴政賜給王翦以後,嬴政就變得更加沉湎於朝政,身為一國之君,他心裏的苦有太多不能和人說,就連想要埋怨想要放棄的機會都沒有,王翦兄弟倆和蒙恬兄弟倆還有嬴政苒熙都是一起長大的,可是嬴政所背負的卻比他們任何人都要多,身為一國之君,嬴政從小到大隱忍的太多,承受的太多,甚至有很多東西都是他們為人臣子所看不見的。
看著嬴政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蒙恬鼻頭一酸,猛然伸手攔住嬴政,說道:“陛下,陛下心裏的苦蒙恬知道,可是陛下,斯人已去,就不要再懷戀了。”
“是啊,陛下,王賁性子直,也不會說話,當初看到大哥那樣,王賁心裏難過,如今又看到陛下這樣,王賁心裏更加不好受啊,陛下,你若是心裏還難受,就使勁打王賁兩拳,也別傷了自己的身子啊。”一旁的王賁連忙跪下,挺直了身子,有些哽咽的說道。
看著蒙恬和王賁這番模樣,嬴政突然坐直了身子,笑著說道:“哈哈,你們倆這是幹什麼,寡人何時說過還惦記著那賤人了啊?寡人沒事,就是突然想起小時候的事,有些傷懷罷了···”
“陛下!”蒙恬和王賁齊聲喊道。
“···好了,這麼好的酒都被寡人一個人喝了,你們還真是掃興。”嬴政從蒙恬手中搶過酒樽,繼續倒著酒。
蒙恬紅著眼睛,又是一聲:“陛下!”
“行了,別一副國仇家恨的表情。時候不早了,你二人既然也不喝,就回去吧。寡人也想歇息一會了。”嬴政皺著眉看著蒙恬,揮著袖子示意他們退下。
王賁和蒙恬相互看了一眼,他們知道嬴政現在這樣,多說也是無用,隻好歎了口氣,一拱手便退下了。
他二人走後,嬴政偏過頭看著外麵掛在屋角上的落日,手指輕輕摩挲著案幾上的酒樽,此時的她會在哪裏?又在做著什麼?會不會想起自己?一連串的疑問充盈著嬴政的大腦,他曾告訴過自己無數次不要去想她,可總是會比無數次多一次的想她,嬴政有些無力,這些年來,自己從來不相信情愛,可往往越不相信的人越容易被束縛,就像走進一個死牢,再無天日。
這邊自王翦接到嬴政的命令以後,便開始緊密的實施自己的戰事安排,自從秦軍拿下閼與一城,蒙毅在幾名將領中性格沉穩,加之蒙氏一族的聲望,所以就被安排負責城中大小事務,城中百姓生活一切如常,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趙王知道自己城池失守,幾萬趙軍被王翦一夜踏平,氣的肺都要炸了,連夜召集了大批趙軍,奔赴閼與和北山一地,勢必要奪回城池。可如此一來正中王翦之計,如今趙軍大部主力都在王翦所見範圍,等著他們的隻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