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年(二十七)(2 / 2)

“嬴政不礙事,能得先生一言,嬴政就是三日不眠不休又何妨啊!哈哈···”

“能得秦王厚愛,實乃老夫之幸事啊。”

尉繚子話音剛落,就見嬴政起身,向後退了一大步,行了個大禮,說道:“嬴政懇請先生留在秦國,嬴政願拜先生為秦國國尉,還望先生不要辜負了嬴政的一片熱忱!”

看到行此大禮的嬴政,尉繚子不知為何總是想起前日在客棧碰見的那個丫頭,如今這番,豈不正是應驗了那丫頭所說的話,想到這的尉繚子不禁大笑,說道:“哈哈哈···好,既然秦王厚愛,老夫便謝過陛下!”

嬴政連忙扶起要行禮的尉繚子,說道:“先生言重,當是嬴政謝過先生,秦國謝過先生啊。先生今日暫且於此處好生歇息,明日早朝,寡人便昭告文武百官,拜先生為秦國國尉。”

尉繚子沒有再多說什麼,躬身行了禮,說道:“謝過陛下,老夫送陛下。”

“好。”嬴政見外麵天色已經大亮,自己也已經兩日不眠不休了,又到了快上早朝的時辰,也沒有多說什麼,便轉身推門出去了。

一推開門,嬴政就見趙高和蒙恬在門外候著,看起來也是一夜未眠,便說道:“蒙恬,今日早朝你不用去了,在這裏替我好生照看先生,趙高,隨寡人回宮。”

“諾。”趙高和蒙恬齊聲應道。

嬴政回身向尉繚子別過,卻不想一轉身就見小扶蘇乖巧的跪在庭院門外,嬴政低聲叫過小扶蘇。

門外的小扶蘇聽到嬴政這一聲,連忙起身,跑到嬴政跟前,扯著嬴政的衣擺叫了聲:“父王,蘇兒見過父王。”

嬴政摸了摸小扶蘇的腦袋,這孩子平日從不會這般撒嬌,今日這是怎麼了,便柔聲問道:“蘇兒,何事如此?”

小扶蘇仰起頭看著他高大的父王,兩隻瑪瑙似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嬴政,一臉委屈。

看到小扶蘇這幅表情,嬴政卻有些不悅,皺了眉厲聲說道:“嬴氏男兒,如此這般,豈不叫人看了笑話去!”說完,便扯開小扶蘇攥著自己衣擺的手。

小扶蘇聽到嬴政這般嗬斥,連忙用袖子抹了眼角的淚水,吸溜著鼻子,小聲問道:“蘇兒,蘇兒隻是想念梓笙姐姐···”

數日來,嬴政讓自己忙的顧不上休息,便是因為不想讓自己去想起她,可是越強迫自己,她的身影就越揮之不去,以為自己不痛,以為自己忘了,卻沒想到僅是一個名字便將自己的心境擾的如此焦躁不堪。

小扶蘇沒看嬴政的表情,低下頭自顧自的說道:“蘇兒自上次回宮以後便再沒見過梓笙姐姐,蘇兒學了新的拳法,還想耍給梓笙姐姐看看···”一旁的趙高和蒙恬一看情況不妙,剛想要打住小扶蘇的話,卻被嬴政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小扶蘇見嬴政沒說話,抽了抽鼻子繼續說道:“前一日,蘇兒見過苒熙姐姐,苒熙姐姐和蘇兒說,梓笙姐姐回去看望她的娘親了,蘇兒有時也想娘親,所以蘇兒想梓笙姐姐也一定是很想念自己的娘親才會回去的,可是父王,你早些接姐姐回來好不好?蘇兒見不到自己的娘親了,可是蘇兒真的想見梓笙姐姐,父王···”

嬴政終於再也聽不下去,聽著小扶蘇一聲一聲的叫著梓笙姐姐,滿滿的回憶又重新湧上心頭,低聲怒道:“住口,蒙恬,帶公子下去。”說完便甩了衣袖大步往門口走去。

小扶蘇被嬴政這一聲有些嚇到,連忙跪下認錯,看著嬴政停在門口的背影委屈的說道:“父王息怒,蘇兒聽話,蘇兒聽話,梓笙姐姐和蘇兒說過,要蘇兒成為可靠的男子漢,到時候便能保護父王,蘇兒想保護父王,也想保護梓笙姐姐,蘇兒一定會的。”

小扶蘇話音剛落,嬴政還是頭也不回的踏出了門,本來腳下平穩的步子一下子變得慌亂起來,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梓笙和扶蘇說過這樣的話?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受到她的影響,可是又是為什麼?隻是簡單的一句話,便讓自己的心如此難受!

不多時,嬴政便上了馬車,怒聲說道:“趙高,回宮,快點!”

“諾。”趙高應了聲便馬上駕著馬車往鹹陽宮趕。

嬴政走後,蒙恬便向尉繚子行了禮,帶著小扶蘇下去了,剛才的一切,尉繚子全都看在眼裏,以他的睿智和機敏又怎會猜不出嬴政和梓笙的關係,看來扶蘇公子口中的梓笙姐姐便是自己前些日子遇到的那個梓笙,那丫頭能有如此膽識和見識當真是不多見,還有她身上的那極寒之毒,怕也是和這嬴政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再看嬴政剛才的反應,尉繚子心中也早已猜的八九不離十。

尉繚子抬頭看了看剛剛升起的紅日,捋著胡須,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都說自古帝王多薄情,看來也不盡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