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年(二十四)(2 / 2)

二人來到客棧,店小二熱心的招呼道:“二位,是用食還是住店呐?”

“用食。”苒熙答道,由店小二引著落了座。

不消多時,店小二就將飯菜端了上來,梓笙和苒熙一邊品嚐著飯菜,一邊聊著剛才的所見所聞,梓笙長時間沒有出來,看什麼都覺得新鮮,苒熙也耐心的一一為她解答,正當二人有說有笑之時,卻聽不遠處傳來一陣吵鬧聲。

梓笙和苒熙二人尋聲望了過去,隻見客棧門口多多少少的聚了能有五六人,老遠就聽店小二扯著嗓子說道:“我看你年齡這麼大了,你也不能在這倚老賣老啊?我們這客棧開了門是要做生意的,要是都像你這樣,歲數大了就上這來白吃白喝,我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旁邊的人卻聚越多,指指點點的說道:“就是啊,歲數這麼大了,怎麼能這樣···”

“梓笙,好像是吃白食的,我去看看···”苒熙好奇的說道。

“苒熙,你就安生的坐在這兒吧,那裏人多,萬一有個好歹我怎麼向王賁交代?”梓笙拉著苒熙回了座位。

“好吧好吧,我不去就是了。”苒熙不甘心的收回了腳,又重新落了座。

梓笙看著滿臉委屈的苒熙不禁失笑,這時卻突然聽到那人群中有人一陣大笑,聲如洪鍾,底氣十足。

梓笙和苒熙都有些驚詫,梓笙示意苒熙不要說話,安靜的聽著,卻聽那人說道:“哈哈哈哈哈,小二可是說笑了,老夫何時說過不給錢啊?”

“嘿!你這人,剛在我店裏吃喝完,抬屁股就往外走,要不是我攔住你,豈不就讓你跑了,要給錢現在就給,拿來,一共三兩!”小二伸出手作勢要錢。

“這錢老夫給得,隻怕你們要不得啊,哈哈···”那人笑著回道。

聽到這的梓笙越來越好奇,這人當真是口氣大得很啊。

那店小二一聽到這就急了,說道:“什麼我們還要不得,你拿出來,你給得起,我們自然要的起。”

“既然如此,那還勞煩這位小兄弟給老夫備上筆墨,老夫這就付與你,如何?”那人也不生氣,抖了抖衣裳,席地而坐。

周圍的人也瞧著熱鬧,那店小二翻著白眼,想看看他到底耍什麼花樣,取來了筆墨說道:“給,若是膽敢耍什麼花樣,就將你送至縣丞那裏,有你好受的。”

眾人隻見那人接過筆墨,二話沒說,沉思片刻之後,筆走龍蛇,素有一副落筆驚風雨之勢,不多時,就見那人將寫好的一張絲絹遞給店小二,說道:“你盡管拿這去找蒙恬蒙將軍,他若是見了,定會親自牽著馬來迎接老夫。”

那店小二接過那絲絹,上麵倒是工工整整寫了百十來字,可這絲絹就是絲絹,又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況且這老頭寫的是什麼根本就不重要,一想到這,這店小二是徹底生了氣了,說道:“你這老頭,沒錢給就沒錢給,拿這個就想誆我,要是這破玩意能叫來蒙大將軍,那我拿盤菜豈不是就能叫來陛下了!!!走,和我去見縣丞!”

聽到這的梓笙心裏覺著好笑,卻也隱約覺得這人非同一般,若是沒有兩把刷子又怎麼敢放出此話,想到這便起身去看了個究竟。

梓笙一過來就見那店小二拉著個老頭兒,嘴裏嘟嘟囔囔的吵著要送官,梓笙撿起被扔在腳下的那張絲絹,大致看了眼,好在這幾個月閑著無事也把這小篆認了個大概,隻見上麵的字工工整整的寫了十數行,仔細一瞧,那絲絹上寫到:兵者,凶器也。爭者,逆德也。事必有本,故王者伐暴亂,本仁義焉。戰國則以立威,抗敵,相圖,不能廢兵也。兵者以武為植,以文為種。武為表,文為裏。能審此二者,知勝敗矣。文所以視利害,辨安危;武所以犯強敵,力攻守也···

讀到這,梓笙驚訝的看著那個已經被小二拉出去幾十米的老頭兒,想也沒想便小跑著過去攔住那小二,說道:“小二且慢,這老先生的錢,我替他結了,還請店家也就不要追究此事。”說著,梓笙就將三兩錢遞給小二。

小二看著梓笙這一身裝束,也是有錢人家,又掂了掂手裏那三兩錢,說道:“既然這位公子已經付了錢,我們也就不追究了。”說完又瞪了一眼那老頭兒,便回身跑回了客棧。

梓笙回過身,這才仔細看了那老頭兒,雖說滿頭白發,但卻紅光滿麵,身形筆直略顯消瘦,一把雪白的長胡子根根分明的垂到胸前,那雙長眉下的一雙眸子燦若星辰,清亮透徹。梓笙不禁大驚,原來這史書記載的能夠運籌帷幄千裏之外,為嬴政統一六國立下汗馬功勞的尉繚子竟是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