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年(二十五)(1 / 2)

梓笙恭敬地行了禮,淺淺一笑,拱手說道:“老先生,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請老先生賜教這絲絹上所書之內容?”

尉繚子笑了笑說道:“姑娘多禮了,當是老夫謝姑娘的慷慨解囊。”

梓笙聽罷,先是一驚隨後便莞爾一笑道:“老先生好眼力,秦梓笙失禮了。”

尉繚子捋了捋胡子,笑道:“姑娘莫要多禮,老夫隨姑娘一坐便是。”

梓笙笑著回道:“既然如此,實乃是梓笙的榮幸,老先生請。”梓笙伸手作了個請的姿勢,將尉繚子引至桌前。

苒熙看到梓笙和這老頭一起回來,深感奇怪,起身問道:“梓笙,這是···”

梓笙笑著回道:“苒熙,這是尉繚子尉老先生。”

一旁的尉繚子聽到梓笙這麼說,心中有些好奇,自己並未自報家門,這年紀輕輕的姑娘家又是如何得知自己身份的,尉繚子看著梓笙,眸中精光一聚,多少覺得眼前這女子非同一般。

苒熙雖然書讀得不多,但也因王賁的原因,多少了解些,一聽到尉繚子的大名,便恭敬地行禮道:“啊,不知是尉繚子老先生,苒熙失禮了。”

尉繚子轉身坐下,大笑道:“哈哈,二位姑娘還莫要多禮,沒想到老夫今日竟被兩個丫頭認出來了,哈哈,有趣有趣···”

梓笙笑著坐下說道:“老先生,今日能有幸見到您本人,真是梓笙的幸事,梓笙曾拜讀過先生的《尉繚子》一書,書中尚有些不解之處,今日自當請老先生不吝賜教!”

尉繚子笑道:“既然姑娘有心,老夫又怎會惜言呢!隻是,老夫這先有一問···”

梓笙一聽連忙說道:“老先生盡管問,梓笙必定知無不言。”

尉繚子頓了頓,捋了捋胡須問道:“敢問姑娘是如何得知老夫身份的?”

梓笙笑著說道:“兵者,凶器也。爭者,逆德也。事必有本,故王者伐暴亂,本仁義焉···老先生既將這《尉繚子》中兵令一篇盡書其上,再加上老先生言語不凡,梓笙鬥膽猜測,沒想到竟真被梓笙猜中了。”

聽到梓笙這麼說,尉繚子心中大驚,這兵令一篇乃是自己剛才所做,還未來得及加在原書之中,這丫頭是如何得知的?此時,尉繚子心中不禁大為驚異,可隨後卻笑著說道:“原來如此,不知姑娘對老夫的拙作有何處不解,老夫定當全力而為。”

梓笙笑著,又是恭敬地向尉繚子作了一揖說道:“梓笙先行謝過尉老先生,梓笙拜讀《尉繚子》之時,深感先生思想的博大深邃,可在梓笙看來,先生所著之《尉繚子》並非單純的講述兵法。”

“哦,那老夫所著是為何物啊?”聽著梓笙的話,尉繚子對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小丫頭越發的好奇。

“先生,梓笙以為,這《尉繚子》一書中糅雜了經濟,政治,軍事,此三者相輔相成,又雜取了法、儒、墨、道諸家思想而論兵,先生在書中強調行軍打仗皆為人事,隻有充分發揮出人的作用,這仗才能打贏,所以梓笙說先生之書非為兵法,實為治國治軍之巨著。”梓笙看著尉繚子,將自己心中所想一吐而出。

尉繚子聽罷,除了對眼前這丫頭的好奇,更是添加了幾分驚歎,這丫頭年紀雖小,但是卻能將自己所著的要義幾乎全部了解的通透,實在是罕見,尉繚子沉默了一會,隨後便開口大笑:“哈哈哈哈哈,沒想到,老夫一把年紀,今日卻碰上個如此聰敏的丫頭,哈哈哈哈哈,好好!”

梓笙聽尉繚子這麼一說,有些不好意思,回道:“老先生過獎了,梓笙愧不敢當。隻是梓笙尚有一點想和老先生討教。”

“講!”尉繚子爽快的說道。

“先生所著,梓笙有一點不敢苟同,那便是先生向來主張治國治軍嚴刑酷法,梓笙卻覺得若是如此長期下去,勢必會造成軍民怨聲載道,國家之威信也會一落千丈,被後世人冠以暴戾王朝之名啊。”梓笙皺著眉,對尉繚子說道。

“姑娘所說也不失道理,但是老夫卻以為,凡兵,製必先定,明製度於前,重威刑於後 ,方能喚起為兵為將之根本,同時,軍國法製又與民眾教化缺一不可,審開塞,守一道,方能恩威並施,使民無私,使國無敗,既是民無私,國無敗,則可遞千世萬世。”尉繚子捋著胡須說道。

“梓笙受教,但梓笙卻以為,先生所言或隻適用於當今天下,當有朝一日,法製深入人心,民則不可欺,到那時,嚴刑酷法怕也隻會被置於不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