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沒你的事了,下去吧,明日,寡人還有重要任務交付於你。”
“···諾”君命難違,即使王翦心裏千百個不願意,也不得不離去,說完便深深地看了梓笙一眼,才擔憂的離去。
嬴政徑直走到梓笙跟前,遣退了眾人,看著睡夢中的梓笙,額角滲出細細的汗珠,嬴政不由得用袖口幫她擦了擦,忽而又覺哪裏不對,便收了手,坐在床邊。
剛才那一眼還曆曆在目,她的眼睛裏分明有著他,當他看到她嘴角上揚的時候,不知怎的,心裏突然為之一動,原來,她也會對自己笑,她也會那樣深深地注視著自己,當她奮不顧身為他擋下那一下時,他便已下定決心,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還記得上次她和自己說過,成蟜會反,情報有假,自己隻覺得這女人信口開河,可是,她怎會知道,在她身上,似乎知道所有的事情,她到底來自哪裏?
想到這,嬴政不知何時已緊緊握住梓笙的手,柔聲說道:“你說,寡人應該怎麼做,那是寡人的王弟,是寡人的親人啊,現在,成蟜反,不僅朝中有同黨,隻怕宗室那邊也有不少站在成蟜那一邊,寡人又該如何處置···你說過,寡人將來必定會一統天下,寡人信你,所以,秦梓笙,能否?留在這裏。”嬴政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已經幾不可聞了。
肩膀處的灼熱感漸漸襲來,梓笙此時已經清醒許多,本欲睜眼,卻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雙冰冷的手握著,那樣冷,卻那樣寬厚有力,禁不住想讓人去溫暖,去用力回握,此時,梓笙閉著眼睛想等嬴政走,可誰知,卻讓自己聽到那番話,還有那句‘留在這裏’,聽著那句‘寡人信你’,梓笙才覺得,原來這樣一個少年竟背負著如此沉重的責任,梓笙忽然很心疼,心疼他的驕傲,心疼他的冷酷,心疼他的強硬,從沒有傷害過別人,原來隻是一直一直在保護自己。
這一刻,梓笙在想,如果自己生在這個時代,會不會答應他留在這裏,可是梓笙明白,他們之間隔得是整整兩千多年的時空,他們之間隔得是這無窮無盡的浩渺乾坤,他是曆史上最偉大的王,而她,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自己有什麼資格留在這裏。
之前的那幾日,那個老者的話時常浮現在梓笙腦中,‘這曆史不可逆,命運不可逆,乾坤更不可逆,否則,現世的一切都將不複存在’。原本以為神經病的一句話,現在卻成了自己的囚牢,把自己深深的桎梏在這乾坤曆史中,不敢動彈。
嬴政之後再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是靜靜地握著梓笙的手,輕輕地為她拭去眼角的淚,他以為她傷口一定很疼,卻不知比傷口更疼的是梓笙那顆無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