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玉南雋才道:“母後,兒臣要走了!”

皇後擦了擦眼角的淚,慢慢地背過身去,點點頭道:“走吧,去了西北之後,好好照顧自己,希望,你能如你自己所願,重新開始。”

玉南雋深深地躬了個身行禮,咬牙轉身離去。

回到太子府時,天已經擦黑了,從馬上下來,卻見門口蹲著一個人。

正是賀蘭宛兒。

她已經等待了將近一個時辰了,站得腿酸了,便在石階上坐下,一邊打瞌睡一邊等玉南雋回來。

聽到馬蹄聲走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燈火朦朧下,修長的身影走了過來。

“你回來了。”賀蘭宛兒猛地站起身,麵帶微笑地看著他。

而玉南雋卻仿佛不會有表情一樣,滿臉冷漠。“你坐在門口做甚麼?”

賀蘭宛兒忽視他的冷漠,依然溫婉如初。“我在等你啊,我這就去讓下人擺飯。”

“不用了,我已經吃了,你自己用飯吧。”玉南雋漠然地說了一句,轉身就要走。

賀蘭宛兒的心頭隻是微微有些波動,之後便沒什麼很大的失落了。因為早就習慣了玉南雋的冷漠和冷眼,她好像早已經沒有當初那樣脆弱了。

“王爺”出於情急,賀蘭宛兒拉住玉南雋的手臂,而後又意識到自己唐突了,趕緊鬆開,麵色不自然地垂下眼眸。

玉南雋回頭問:“何事?”

賀蘭宛兒抬起頭,說:“我們明天一起進宮去見皇上,為姑母求情,求他饒姑母一命,好不好?”

“母後犯的是死罪,你以為求情能有用嗎?”玉南雋毫不留情地給賀蘭宛兒澆了一大盆冷水,“父皇已經下了聖旨,母後被處斬,已經是不可能更改的了,不論誰去求情,都是徒勞。

更何況,母後派人刺殺父皇,先前又做下過諸多錯事,有如今的下場,可謂是咎由自取,這是她應得的。”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姑母可是你的母親,你怎麼能如此漠視?”賀蘭宛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玉南雋之所以把話說得這麼絕,態度這麼冷酷,就是想讓賀蘭宛兒對自己死心,現在效果已經達到了。

“我跟母後的關係,你很清楚不是嗎?我對她早就沒有什麼母子感情了。”他一臉漠然地說著,語氣中也不帶任何情感。

“她是生是死,與我而言,根本不重要,我不會去為她求情,也不會為她的死而傷心。”

從小到大,皇後都將賀蘭宛兒視若親女,是以兩人的感情很好,現如今皇後又是賀蘭宛兒剩下的唯一的親人,她自然希望能救皇後一命。

但聽了玉南雋的話之後,她徹底失去了希望,雙眼漸漸變得無神。“我知道了,我先回屋了。”

“等等!”玉南雋卻突然叫住了她,“有一件事,我趁現在跟你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