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生與死(2)(1 / 2)

看著花翻很是蒼白的臉色,唐重的心中隱約感到一種擔憂。他問花翻道:“姝兒啊,你的魔契是不是沒有在自己的手上。”

花翻愣了一下,她想了想,才模模糊糊地回憶起,所謂魔契,就是當年的那一枚小小的金牌。

二十年前,上官錦年把他帶回長安的時候,那一枚魔契曾經隨身攜帶在她的衣物之中。(相關內容:楔子--牽線木偶)一度,上官錦年還騙她說,那一枚金牌,是他們金石為契的婚約。

她向唐重搖搖頭,心想,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那一枚小東西了,八成還在長安罷。

“多年前,就已經失落了。”花翻說道。

唐重臉上的疑慮並沒有消散。“姝兒啊,你一定要對為父說實話,魔契,真的隻是丟了,並不是拿在什麼人手上吧?”

花翻為了上官錦年的身份之疑和那個可怖的夢境憂心忡忡,並沒有把唐重所問的話放在心上。她勉強出一個蒼白的笑來。對唐重說道:“父親,您為何會突然問起這個?

唐重看著花翻的樣子,並不像是在故意隱瞞,便說道:“沒……沒什麼,既然如此,姝兒一定是這幾日為為父的事情傷了神,累著了。反正眼下也並沒有什麼事情,姝兒不如就在此地修養一段時間吧。”

“嗯……”花翻敷衍道,突然問唐重:“父親,上官錦年真的是在二十年前就死去了麼?”

唐重不言,他對這個早就物是人非的世界一無所知。

“上官錦年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我隻知道,從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活的好好的……父親,您說,他應該不會有事吧?”

唐重看著花翻言辭之中帶著懇求,臉色蒼白沒有血色,心中的疑問更大了。

“姝兒,上官錦年真的還活著麼?是上官家的小兒子,千真萬確?”唐重皺眉沉思。

花翻點點頭,眼睛中因為擔憂已經泛起了淚光。

“這不可能。”唐重斬釘截鐵地說。

“……”

花翻咬咬嘴唇,問道:“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麼?”

唐重想了想,說:“對於上官家來說,根本沒有可能,上官家全族都是凡人。如果一個人可以死而複生,那隻有一個可能,就是他不是凡人,而是魔族,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可以在明月西,借助明月西的水來複活,不過……”唐重欲言又止,終於什麼都沒有說。

花翻的心中近乎確信了一件事,那就是,上官錦年,並不是凡人,而是與她一樣,是有異能的魔族的存在。

唐重察覺出來了花翻的異樣,問道:“姝兒,上官錦年這個人對你來說,是十分重要之人麼?”

花翻蒼白的笑笑,回答道:“女兒一直以為他簡直差勁爆了,他不怎麼重要,他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可現在看來,這些不過都是女兒的自欺欺人罷了,他對我來說,重於生命。”

唐重一驚,半晌都沒有答話。過了一會兒,方才試探道:“那比起為父呢?為父與上官錦年,孰輕孰重?”

花翻噎了一下,還是說道:“父親這是問的什麼話,在我的心中,一定是您和故去的親族最為重要。”

唐重心中猜出了大半,反倒輕鬆道:“女大留不住啊,為父不和他爭,不和他爭……”

花翻臉一紅,笑道:“父親說什麼呢。”

唐重又問:“那上官錦年與剛剛那個黃毛狐狸精相比呢?誰更重要一些?”

花翻被自己的口水嗆地直咳嗽,她也沒想到父親唐重武夫的粗獷外表下,藏著一顆八卦少女心。

不過既然父親問起,她也就實話實說。花翻回答道:“上官錦年對於女兒來說,是除了親人之外最重要的存在,雖然和小騷貨也是朋友,但是……”

她實話實說,麵對著自己多年未曾謀麵的父親,她覺得沒有什麼可以隱瞞和避諱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煙紅淚並沒有去倒茶,他對花翻的突然莫名的昏迷感到十分的不解。更加不解的是,唐重似乎對此有些知情。所以他一開始就沒有走開。狡詐如他,給自己使了一個小小的法術,躲在屏風之後偷聽,即便聽覺靈敏如花翻,也不可能聽到他的動靜。

沒想到,該偷聽的沒有聽到,卻聽到了一些他不該聽的東西。

他站在屏風之後,發愣了好久。

眼前是一副禪意山水的屏風,他的心中卻是翻江倒海。

先是憤怒,不甘。他握緊了拳頭,恨不得立刻就衝上去,找那個朝三暮四的女人質問一個清楚明白。可平靜了一會,不甘就盡數變作了自嘲,他終於什麼都沒有做,掉過頭去,規規矩矩地倒了幾盞茶,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