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翻有些驚訝,為何對著那種肥蟲子都不嫌惡心的女子,竟然會怕蛇,還是三條拔掉毒牙的小蛇。
“你叫什麼名字?”花翻問道。
女子掩口輕笑,“真是失禮,一直在說些別的,竟然還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青嫵。”
“青嫵。好名字。”花翻道。
“你呢?”青嫵反問道。
花翻卻語塞,她不能告訴青嫵她的名字。
好在青嫵比較理解,看她沒有說,便也沒有繼續追問。
畢竟是受了青嫵的恩惠,為了顯示誠意,花翻決定還是把這些小蛇放生的好,反正這羽山之中,也並無毒蛇,小花蛇也失去了她的作用。
飯後,花翻向青嫵提出了把三條小蛇放生的要求,青嫵說:“不用了,我隻是剛剛有些失態了,既然那些蛇並沒有毒,就不用放生了。”她是笑著的,但花翻卻注意到,她的笑容很是僵硬,似乎在畏懼著什麼,花翻把這種畏懼理解為對蛇的害怕。
她什麼都沒說,從自己的包裹之中取出了那三條小花蛇,走到窗邊。
“別!”青嫵突然驚呼,花翻驚詫地回頭,可手上一鬆,三條小蛇已經從指間滑落,掉落窗外。
青嫵臉色蒼白得幾乎沒有一絲血色,雖然她似乎拚命地在掩蓋自己的失態,但花翻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她轉過頭去,向窗外看去。
隻見,她剛剛丟下去的三條小蛇,落在了一大片翻滾著的腹蟲之中,腹蟲見了蛇,不但沒有像一般的蟲子遇見蛇那樣,四散逃開,反而像是見到了血腥的惡狼一般,聚攏圍堵過來。
蛇身被淹沒在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之中,急速的揚起了三角形的蛇頭,發出絲綢斷裂一般的痛苦悲鳴。
細碎卻可怖的咬噬之聲,傳來,蛇的血不等流出,便迅速的進了蟲腹,蛇身周圍的腹蟲,開始脹地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不等花翻對眼前之景做出一個冷靜的判斷,三條小蛇已經盡數被吞噬幹淨,一點渣滓都沒有剩下。
腹蟲,竟然可以吃蛇。。。?花翻吃驚,可是青嫵所告訴她的,卻是腹蟲一直靠吞食山中的雨水為生。
心底湧上一股十分強烈的恐懼之感。這座寸草不生的山,這個笑靨如花的女子,這一切都墮入了無邊的疑惑。
這個女人不簡單。花翻不是傻子,青嫵剛剛還說,她很怕蛇,所以這些腹蟲的食物,絕不僅僅是蛇,它們既然可以食肉,食物就可能是任何動物,包括人。
花翻轉過頭去,青嫵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像剛才那麼的慌張了。她並不低估花翻的智商,知道花翻若是看到腹蟲搶食的場景,就什麼都瞞不住了。
既然謊言的泡泡已經戳破了,就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了。所以,青嫵此刻反倒一臉的坦然,小臉更加的楚楚動人。
“你是誰?”花翻問道。
“青嫵。”青嫵的聲音嬌軟,說不出的好聽,即便是說著廢話。
“告辭。”花翻沒有廢話,拿了自己的傘,就向門外走去。
“休想。”青嫵道。說著,拿起脖子上掛著的玉笛,輕吹了兩聲,細細碎碎的聲音入耳,大批的腹蟲迅速地從門向室內湧了進來,瞬間就遍布了整個地麵。一些腹蟲鼓起了油汪汪的身子順著花翻的腿就要往上爬。
花翻心中惡心至極,用傘柄拚命地敲打著,想要逃出門外。可是打眼一看,門外,就是一片充滿腹蟲的黑油色的海洋。
“你不能走,我得到的命令就是,要阻止你。”青嫵放下唇邊晶瑩的玉笛,說道。聲音如同黃鶯在唱歌。
“命令,誰的命令?”花翻打量著這個美麗的女子,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謊言一般,來路不明的美豔。
“這個,我當然不能告訴你。”青嫵笑笑。花翻這才發現,她晶瑩的玉笛之上,赫然雕刻著一隻妖嬈的青蛇。顯然,她說她怕蛇也是瞎編的。
“你別以為我就沒有辦法走出去。”花翻道。她既然敢跟著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走,就是因為她本是魔族,不怕什麼鬼神。
青嫵笑了,伸出玉筍一般纖纖的指,掩住櫻桃小口。“你是說,放火燒麼?”
花翻吃驚。
“我知道你是誰,知道你的名字,甚至知道你要去哪裏。”青嫵走近,看著花翻的眼睛,說道。看著那一雙如同西湖之水一般瀲灩的明眸,很難想象這湖水背後就是一個填滿腹蟲的陷阱。
“所以呢?”花翻命令自己鎮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