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花翻問了一個字就被他笑得憋了回去。
“我沒有說過嗎?你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所以你何苦不安生地多活一會呢?”他放肆地向花翻道。
“嗬……嗬嗬。”花翻也笑,笑得有點冒冷汗。
但既然是他的秘密,她其實也並不是十分地想要刨根問底。雖然他們之間的友情已經變得十分的尷尬奇怪了,但花翻對於煙紅淚,還是有一種出奇的信任感。
雖然她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當她還是可以確定,眼前的這個家夥,不會像上官持盈和上官錦年那樣的沒有心肝。
“那我走了。”花翻說,她想了好久的告別,說出來無非也就是輕輕鬆鬆的四個字而已。
“恩。”煙紅淚低著頭,看都不看她一眼,輕聲答應。
花翻故作瀟灑地走下觀星台的七七四十九層台階。每下去一層,心中就暗罵自己一句,她罵自己未免太過裝的若無其事了,他們畢竟好久沒有見,她明明很想問一下他最近是否還好。
他身為上官持盈的主將,卻千方百計地向上官錦年這一方傳著戰報,可見他的心中一定也是十分矛盾的吧。
但是她還是沒有回頭,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沒有給他一句關心,隻是一層層地走下台階去,走下最後一層,張開自己的羽翼,向著剛剛黑羽鴿子飛去的方向,城牆之外的江對岸飛去。
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自己此時也像是他的一隻鴿子,被他纏上了什麼束縛,飛到上官錦年的身邊去,完成他交代的使命。
黎明的天空帶著晨霧,昏昏沉沉的迷霧,讓她回憶起他拿走五色詔離開的時候。想到了在他用咒語把自己迷暈之前。那時候唇上朦朦朧朧的潮濕感……那,是一個吻嗎?
不等她回憶出一個所以然來,那座富豪的花園就已經近在眼前。
她盡量飛的高一些,再高一些,確定守備看不到為止,然後繞到花園後麵那個隱蔽的廢棄院落中去。
她穿過草叢,小心翼翼地來到那扇動過手腳的後窗旁,自以為萬無一失。
隻有一點奇怪的,窗欞之上的機括是打開的,那扇窗戶虛掩著,就像是等著她的歸來一般。
可在她的記憶中在離開的時候她已經仔細地劃上了機括,還檢查了好幾遍……莫非……
她似乎嗅到了什麼不同尋常,轉頭就迅速地往回走。
剛走了一步,那扇後窗就從裏麵一下子打開了。
“回來了。”上官錦年的聲音傳來,若無其事的,就好像花翻每天都是跳窗戶回家的一般。
花翻的身體僵住,整個人呆若木雞。寒氣包裹,從腦子冷到腳心。
上官錦年竟然知道了!
“不進來麼?早點都備好了。”上官錦年繼續言語溫和。可花翻清清楚楚地知道,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是老虎吃飯前幫獵物舔毛而已。
她站在原地,跑也不是,回也不是,兩隻腳不能挪動一步,好像她不是一個人,而是這地麵長出的一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