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三兩步走下快要化作一堆廢墟的擂台,跨上一匹汗血馬,驟雨般的馬蹄聲響起,花翻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消失,融化進一片國色天香。滿園春色,姹紫嫣紅。
花翻望著那個遠去的背影,隻感到鍾天下之秀的牡丹都化作暗淡失色的塵土。天氣忽然陰起來,水汽打濕她的睫毛,眼睛裏有點濕濕的酸楚。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你的傷還好吧?”她問煙紅淚一句。
“求不得。”煙紅淚並不回答她,“人們都覺得得不到的東西是最好的。”他也不去管自己脖子上的傷口,任那血跡洇濕一大片衣衫。“失而複得,得而複失的東西就更加難以丟棄。”
花翻不去理他。天不知何時下起毛毛細雨,打濕一園子的殘花。
“你可曾找到李鈺庭的蹤跡不曾?”花翻問。
“我一看你被暗衛盯上,就返回來救你,並沒來得及去找李鈺庭。”煙紅淚說。
“嗬,那現在可好了,上官錦年也在找五色詔,就看誰先找到了。”花翻看了煙紅淚一眼,“上官錦年一定有不少人,單單看那七個人,就知道實力不俗,我們就嗬嗬了,兩個人單槍匹馬,還有一個掛了彩的。”
“所以,我們一定要比上官錦年先找到李鈺庭的下落,先拿到五色詔,否則的話,一點勝算都沒有。”
“說的倒容易,李鈺庭現在,恨不得像縮頭蛇一樣,找一堆沙子把自己給埋起來。我們沒有一點的線索,偌大的洛陽城,人生地不熟,又從何找起啊。”花翻歎氣。
“再說了,誰說五色詔就一定是在李鈺庭手上,他也是來找五色詔的,隻不過是先我們一步而已,說不定也像我們一樣,沒頭蒼蠅似得到處找呢。”
“非也,你想想李鈺庭那性子,他能幾十年扮豬吃虎,韜光養晦,如果沒有確切的目標,又怎麼會輕舉妄動?”煙紅淚立即否定她。“我來到洛陽,李鈺庭的影子是沒有找到,倒是找到了另一個人的蹤跡。”
“誰?”花翻猛然抬頭。
“你想想,李鈺庭性格雖然陰鷙難測,可他此番來洛陽,會是一個人嗎?”
花翻的思緒轉了好幾個圈,把李鈺庭在蘇揚時身邊的人挨個想了一遍。
“是綠袖?”花翻恍然大悟。
“是的。”煙紅淚說,“我找到了綠袖的蹤跡,隻是她的態度我們並不明了。”
花翻思索一下,“我這些年看過來,倒覺得她對李鈺庭是真心實意的,至於她知不知道李鈺庭的陰謀,就不知道了。”
“我也覺得她是真心要和李鈺庭在一起的,隻是李鈺庭就未必是真心了。”煙紅淚接到,“若李鈺庭不是真心要和她在一起,他又為何一直留她在身邊?”
“利用。”花翻回答的毫不猶豫,不禁又聯想到了自己與上官錦年的關係,心中越發酸楚難忍起來。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麼利用價值?”
“綠袖在長安時不過是一介歌妓而已,嫁給李鈺庭,也一直在安分地當他的布莊老板娘,如果李鈺庭認為她有利用價值,隻能是一個原因。”花翻心下已經明了。
“隻能因為她是魔族。”花翻一語道破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