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翻一怔。
“我們的比試還沒有開始呢。”關河令一句話未完,已經一躍而起,拔劍而出,直直朝花翻刺去,他身輕如燕,動作迅捷無比,花翻隱隱覺得這動作有些許熟悉,卻來不及想起在哪裏見過。
寒光閃過,一柄鋒利的長劍衝著她的麵門飛來。
花翻一激靈,急急向一旁閃避。長劍卻也像長了眼一般,躲也躲不開,眼看就要刺中,劍鋒卻稍稍一偏,有意無意地錯開。
花翻的額頭沁出冷汗來,定睛一看,關河令此刻距離自己不過寸許遠,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花翻甚至可以看清楚他眼球裏絲絲分明的血管。突然間她意識到了什麼,原地呆住。
藍衣書生忽然上台,不由分說,一個飛踢衝向關河令,被巧妙地化險為夷。
此時,觀眾早已散去,偌大的牡丹園顯得空空如也。
藍衣書生退到判官身邊,現在這台上局勢已經明了。藍衣書生聯合了那六個判官老頭,一心要找關河令的茬,關河令也沒有要退讓的意思。花翻被莫名其妙的夾在中間,簾幕後麵還有個神秘兮兮的洛江北。
藍衣書生一凝神,望向那個被關河令扔到坐席的青木案。那斷掉的書案突然騰空而起,直直砸向關河令。
“竟然有異能!”花翻驚訝。可沒想到,關河令竟然連這個也輕巧避開了,青木案一絲一毫都沒有傷到他。他並沒有理會那藍衣書生與判官老頭,揮開長劍,刺向花翻,他們本來離得就不遠,關河令眼神一閃,花翻立刻明白,順著他的劍的勢頭,恰到好處地向後倒去,劍鋒刺破衣衫,看上去好似被刺中一般。關河令又連刺幾劍,在花翻的配合下,幾乎百發百中。沒半刻鍾就狼狽不堪地逃下來擂台。
判官與藍衣書生早就暴跳如雷,一時間,座椅,茶幾,茶碗統統騰空飛起,朝擂台砸過來。
關河令一一避過,毫發無傷。六個判官與藍衣書生站到了一起,花翻懷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那六個剛剛還有氣無力的糟老頭,此刻看來一個個鶴發童顏,雙目炯炯有神。
七個人凝神聚力,更多的座椅夾著茶碗盤碟飛起來,滿地的花盆,房頂的瓦片,甚至連牆皮都不能幸免,亂七八糟的東西堆成一座密不透風的牆,鋪天蓋地砸向擂台。
他們七個人竟然有一樣的異能!
眼看就要砸到,關河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劍拉過剩下的半張青木案,一躍而上,踩著那半張書案,身輕如燕地跳起又落下,連一粒土渣,一滴湯水都沒有濺到他身上。
七人皺了眉頭,那堆雜物順著擂台兜一個圈,又蓄勢更猛地砸向關河令。
“轟”半空突然燃起熊熊火焰,爆出火花團團,灰燼落了台上所有人一頭一臉。
花翻站在空落落的坐席,雙目紅色閃爍不定。
“快走。”關河令嗬斥她。
“開玩笑”花翻玩的正是起興,一束小火苗竄出,燒了那老判官白花花的長胡子,看著他急忙忙地拿了袍袖去撲火。
“你們是何方神聖?既然同是魔族,又何苦追我到如此地步?”花翻逼問。
“這有什麼好問的,各為其主罷了。”藍衣書生並不看他。腰間長劍飛出,眼看就要劃開關河令的脖子,可劍鋒卻仿佛觸到虛空,畫了一個弧就砰一聲落在地上。
“穿鐵石!”七個人同時瞪大了眼睛。
關河令揭掉臉上的麵具和胡須,是煙紅淚。
“各為其主?可我並不為誰,敢問你們的主人是誰?”花翻問。她不知道這七個人的主子是上官錦年還是李鈺庭。
七人眼看沒有了勝算,隻有誓死守口如瓶,並不回答。隻有藍衣書生稍顯年輕沉不住氣,花翻注意到他的眼神微微看向擂台上的帷幕。
“洛江北!”花翻猛然想起。眼疾手快,一把火起,那帷幕頃刻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