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困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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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裏隨你。”黑暗中他說:“隻要你逃得掉。”

“切,你知道我逃不掉會怎麼樣。”花翻負氣的說,六年前的回憶洶湧,兩人心裏都不好受。

長久的沉默。

“我想不明白,你當初是怎麼逃出去的?明明我親自看著你。。。。”他終究沒說出“死去二字。六年前唐明真自殺的那一幕還曆曆在目。她躺在自己懷裏,猩紅的血濕透他的衣衫。

其實花翻也完全不明白自己是怎麼逃出去的,六年前自殺後的大段記憶是完全空白的狀態。

“我並不知情。”她隻有這樣說,加上她冰冷的語氣,聽上去很像是耍賴。掙開上官的手臂,轉身拿了備在床頭的衣物,迅速的穿上。

“是麼?”上官錦年顯然不信,他皺眉,聲音也沒有了溫度。

他這時才去細看那張他朝思暮想了六年的麵孔。

乍一眼看去,這張臉很難讓人想起她幼時的模樣。

“美人在骨不在皮”。這話不假,六年前的她還是一片渾然孩子氣,沒長開,在同齡人中毫不顯眼出眾。

六年後的她五官並無明顯變化,骨架卻已經舒展成型,天生的異美一下子透了出來,額頭,眉骨到下頜,線條流暢地沒有絲毫凝滯,一張臉山明水秀,眉眼顧盼神飛。魔族的媚和驕,彰顯淋漓。

“我並不知情。”她嚐試讓語氣誠懇一些,可聽起來更像耍賴。

“大明宮暗衛層層守著,長安城鐵桶一般,你是如何逃了出去?”上官繼續質問。

花翻隻好負氣地頂回去,“我又怎麼知道,難道我長了翅。。。”話沒說完,花翻猛然意識到了什麼。

“是了”他冷笑:“看來他根本沒有廢了你的異能,就像現在這般,換了法子,隱藏了行跡而已。”

花翻也明白過來,自己六年前的逃脫,隻能和煙紅淚有關。 她現在有太多的疑問,思緒一片混亂。

“唐明真死了一個月,朕就把他流放千裏,說是流放,一出長安,就讓人殺了他。”他又開始自稱“朕。”

“看來,他也像你一樣,神鬼不知地逃了。花翻柳湜,這名字真是鬧騰,你們在江南活得很是逍遙麼!”他就像一隻被觸了逆鱗的龍。

定了定神,她說:“當我有意識的時候,早已離開了長安,我決定活下去,隻是因為那是一個遠離你的地方,我本以為,永遠再不用麵對從前。。。。”

她的解釋聽起來很是蒼白,看到他的眼神,花翻就有種要死無葬身之地的感覺。指不由得發抖起來。花翻知道,他從來不容許背叛。

“你別以為朕不知道,是你放走了太子。”

花翻驚了一下,停下了係著衣帶的手。

“為了成全你的心意,朕全當做不知,殺掉了所有知情人,冒了最大的險,扔了一條狗命給他。”

“你不是想知道朕是怎麼知道你的行蹤的麼?你以為是誰?他會為了權力裝瘋賣傻二十年,就不會為了權力賣掉你麼?”

心涼徹骨。

定了定神,花翻說:“不要殺煙紅淚。”

“為什麼?”

“我還有事要問他。”

“嗬,不管有什麼事,暗衛都會一滴不剩地讓他吐出來。”他的聲音在大白天都讓人毛骨悚然。

“不!”花翻咬了唇,終於從齒縫中說出一句:“我求你。”

“哼,你那是求人的樣子麼?”

花翻垂了頭,手卻緊緊攢成了拳頭。

上官的手臂環住了她,花翻一顫,往外躲。可手臂卻隻是從她身後繞過,幫她重新係好了結成一個大疙瘩的衣帶。

拉開柔軟的絲絨被,兜頭蒙住她。“你睡不睡?”上官錦年冷冷的問。

“嗯。”花翻不鹹不淡地哼一聲,躺在枕頭裏。

天已經晌午,懷了重重的心事,花翻又如何睡得著,假寐而已。上官錦年的呼吸拂過臉龐,他八成也不曾入睡。

“什麼叫同床異夢,這差不多了吧。”花翻在心裏自嘲。可他的懷抱卻還是舊日一般舒適溫暖,錯覺吧。

“這府裏後院有一處密室,人在那裏押著。”上官錦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