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真在頭痛欲裂中醒來。周遭還是森森然的暗衛,眾多的木頭臉中有一段木頭特別熟悉。
“月戟?”唐明真嚐試著叫到。月戟顯然聽到了,卻不做任何回應,唐明真皺了眉,剛要再喊一聲時,手臂突然一陣吃痛。
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手臂被鉗上了沉重的鐵鏈,以一種極其難過的姿勢。困在那室內唯一的床上。
她環視四周,沒有發現一絲可以逃脫的機會。鐵鏈劃破皮膚,鮮血順著鐵鏈順流而下。唐明真隻有緊咬了唇。默不作聲,任憑痛楚穿透敏銳的末梢神經。
前因後果在腦中過了一遍,月戟和暗衛不可能單獨把自己綁票,能做到這一切的,隻有這東宮內部的人。
“是太子麼?唐明真有種不好的預感。看來,自己還在那座叫做東宮的牢獄,隻不過,這次的囚犯,不是太子而是她。她就算再蠢,也能猜出太子綁了她是為什麼。要挾上官錦年,她是一個很好的砝碼。還真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白癡。
“月戟,月戟”唐明真盯了身旁那張木頭般的臉孔。
“你聽不到麼,真是你那個流鼻涕白癡主子養出來的好狗呢!”
那張臉紋絲不動。唐明真有些挫敗。
“那白癡天天喂你們什麼呢,是拿老鼠尾巴餡的桂花糕還是蒼蠅腿燉的南瓜飯。。”唐明真扯動了傷口,疼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月戟那張臉還是鐵麵具一般紋絲不動。
“你這個天煞的小娘坯子!”唐明真怒了,她死忍了疼痛,拿出綠繡罵街使過的的各種汙穢腔調來。
“你個裝死的混賬畜生,你是生了滿身瘌痢疥瘡。。哎呦。。疥瘡嗎?動不得了不是,你瞧你臉上那麼大一個那是什麼?是心肝下水爛了生了一個疔在鼻子上頭麼?”
月戟那冰封的臉不自然的抽了一下。
唐明真宣告勝利“切“,她從鼻子裏哼出一聲。
內室的喧鬧,讓太子李鈺庭早就站在了門口。
他冷著麵孔看著,心裏卻極其訝異。他一直就覺得唐明真就是上官錦年養的一個布偶罷了。風吹就倒,有坑必跳。
可現在她卻瞪了一雙毫無躲閃的眼睛,嘴裏信口雌黃。看不出一點的驚慌和懼怕,的確有些麻煩。
她看到了太子,便一瞬不瞬的那眼盯了他。鋒利的目光,仿佛被困住的,不是她一樣。
“白癡!”她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來。
有時,最熟悉的稱呼最能殺人於無形。
從小到大忍受了被人呼作白癡,沒有誰比李鈺庭對這二字更加敏感。
他幾乎毫不猶豫地上前,一腳狠踩下那些包裹唐明真手腕的,帶著刺的鐵鏈。
鮮血流下涓涓的小溪,阿真清澈的眼瞳瞬間沁出大顆的淚,她的牙齒深深咬了唇。唇流出血來。
“白癡?他上官錦年才是真正的白癡!”
太子再不是那個流鼻涕傻瓜一般的模樣,他的雙眼看來很是有神,肩背也十分挺拔,頗有些先帝當年是神駿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