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手台的鏡子裏,我看到自己的眼睛正在往外留淚。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哭,隻覺得心口像有一塊石頭一樣,緊緊的壓著。
我無力地拍打著梳洗台,心裏如刀絞一般。
淩厲你他媽到底在哪!許禾要跟別人結婚了你不知道。你快點他媽給我出現啊!
我哭了好一會兒,哭完之後反而覺得輕鬆了許多。拿出化妝包,對著鏡子抹到一半,我停下盯住鏡子中的自己,直長的頭發,精細的妝容。冷笑一聲,想當初因為處處都像個男孩子,總被人誤以為是直不起來的娘炮,而現在,估計會被當成是去泰國動過手術了的人妖吧。時光啊時光,你還真他娘的神奇。
從衛生間出來,便看到站在外麵的許諾。我有些驚訝,問他在女廁所門前做什麼。他說剛才聽到店員說女衛生間裏有個女人在哭,擔心是我。我看他一臉擔憂的樣子,突然破涕為笑,如果我在多哭一會兒保不準他還真的會闖進去。
“你沒事了?”
“嗯,沒事。”我衝他笑笑。走回我倆的餐桌前,繼續把吃了一半的蛋糕吃完,隨後又吃下他買來的藥。許諾全程一直在看著我,我抬頭碰到他眼光時便衝他笑笑。他也變了,變得成熟穩重。我喜歡這樣的他,給人一種親切和踏實的感覺。真心希望,許禾也變成如此模樣,哪怕我們都不再是曾經的我們,也希望彼此能在各自的歲月裏安好。
“許諾,許禾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我問。
“他想等畢業典禮結束之後再回國。具體日期還不確定。”
“那,你能把他的電話給我嗎?”
許諾笑了一聲,說“你要給他打越洋電話麼。”
我搖頭,說自己很長時間沒見他,想知道他過的怎麼樣。許諾拿出手機把號碼給了我,又寫下一個郵箱,說如果你想他可以給他發郵件,他每天都會檢查郵箱。我小心收好,仿佛拿了一件期待很久的禮物。
“他不生我氣了麼?”我緊張地問。許禾與淩厲的分手,說到底是我做錯了,如果不是那天吵著喝酒拉著淩厲去了那種酒吧,淩厲也不會出事,他們也不會分手。
“他離開之後,回國過一次。好像見了些什麼人。再回去之後有次跟同學參加party喝的有些多,他說,不是你的錯,不應該怪你。”
“是.。是嗎。”我拿起杯子,遞到嘴邊才發現杯子是空的。
“小糖,我們走之後,你沒見過他?”
“沒有。”我放下杯子,“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QQ也從未再上。我往他經常用的郵箱寫過很多信,可是都沒有回。可能是不願意聯係我吧。”
我望著窗外不知從哪裏飛來的一群鴿子,羨慕它們能自由的飛來飛去。斷了五年的聯係,再見還能跟從前一樣嗎。如果再見,我們還能像原來不分彼此,相互依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