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區時,後麵一直有輛車摁喇叭,我以為是我擋了他的路。讓開後發現還在繼續摁,我轉過頭,看到車窗後的人,有些驚訝。
是許諾,他搖下車窗,說你終於回頭了。
我不知道他跟了多久,本想著邀請他到樓上坐一坐,可話說出去才想起來自己沒帶鑰匙。他笑笑,說上車,帶你去個地方。我拿著包上了副駕駛的位置。他問我去了哪,我告訴他本來要去參加一個婚禮,沒想到腸炎犯了回到家發現鑰匙沒帶就出去隨便吃了個飯。可能是我說的太過隨意,他沒什麼反應。把車開到一個小甜品店後,帶我走了進去。我正要問他許禾去年有沒有回來過時,他出去接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打的實在是長,將近二十分鍾後他才從外麵重新進來。隻不過手上多了一袋藥。
他坐到對麵,把藥放在我麵前,說按照上麵寫的吃,盡量不要吃最近涼的。說完把我正吃了一半的冰淇淋拿了過去,一邊吃一邊把本來給他點的鬆露蛋糕推到我麵前。我盯著眼前的這個人,他和許禾有一雙很像的眼睛。如果現在坐在這裏的是許禾,我想我一定會阻擋不住眼睛裏想要流出的淚。
“你們,都還好嗎?”我問他。
“還好,許禾馬上就要畢業了,他打算今年結婚,對方是他讀研究生時的學妹。我現在在二建工作,前年回了北京。”
我點點頭。吃下一口蛋糕,隨後告訴他自己現在在寫小說,偶爾給工作四畫些插畫什麼的。工作不算穩定,但輕鬆的很,很適合我。然後我問他那個要和許禾訂婚的人怎麼樣,他說兩個人相處了一年半,已經在國外見過了女孩的父母,打算過一陣子把婚事定下來。盡管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可聽到它們從許諾的嘴裏說出來,我還是覺得有些難受。
曾經的曾經,許禾為自己喜歡一個男人的事實而鬱悶,更為能讓自己和這個男人在一起而想盡辦法。可現在,他不用了。
“他們在一起,很好。”許諾對我說,透過他的眼睛,我感受到一股安定與祥和。看著他,好像看到了許禾。他說很好,那便是許禾說很好。
“我不會去打擾他們的。訂婚禮,抱歉,我可能去不了。”一想起許禾與淩厲,我便心裏感到一絲不安。他們兩個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親眼看著一步步走下去的。讓我看著其中一個人離開,簡直好比自己的一隻手離開身體一樣。
“他真的很希望你來,”許諾把手蓋在我的手上,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的手正在發抖,而且抖得十分厲害。
“唐逸,放下過去吧。你們都需要一個重新的開始。”
我想緊緊攥住他的手,就像以前害怕時緊緊攥住許禾的手一樣。我希望有一個人能給我依靠給我支持,告訴我一切都會好起來。可現在,一切都在與最初的設定背道而馳。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會發抖的行為。我對他說去趟洗手間後匆匆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