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車子扔到一邊,大吼一聲“停下!”
人群隨我的聲音轉過身來。他們長得比我高很多,說實話,我怕的要死,本來隻想逞一時之快,模仿一下許諾哥的威風。可當那些人看向我的時候,那些眼光恨不得要殺了我。
我努力保持鎮靜,大喊一聲:“許諾哥哥的弟弟你們也敢動?”
剛才踢人的家夥朝我走來,問,“他是誰?”
我使勁抬著下巴,擺出陣勢“清源一中,許諾的親弟弟,許禾!”
“靠,老大是那個許諾麼?”眼睛男湊過來,眼巴巴的看著大個子。“他的人咱能動麼?”
大個子動了一下手,幾個關節被他攥的咯吱咯吱響。然後對後麵的人喊:“走。”
我把牆角的男孩兒拽起來,拖到車後座上,然後蹬車迅速離開。男孩兒的肚子被踢清了,疼的直哭,我不知道怎麼辦,身上又沒有太多錢,隻好把他帶到許禾家裏。後來知道,他叫羅佳咖,比我們小一屆,初一二班。
許禾給他簡單擦了點藥酒,我把麵包分給他一個,從此以後他就成了我們的跟班。不離不棄。十分忠心。我給他起了一個十分酷炫的外號——大咖。
高一的時候,聽許禾說大咖沒參加中考,出去找工作補貼家裏了。後來也就漸漸斷了聯係。
我看著眼前的人,銅棕色的頭發,斜微的短劉海,看起來有許些不羈。和記憶裏瘦瘦小小的大咖有七分不一樣。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怎麼,挑逗我半天,都不帶我上去認認家門?”
我搖了搖頭,臉上保持著微笑“下次吧。家裏不太方便。”
他看了看手表,說,“也好,時間也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
又簡單和他寒暄了幾句,留了電話。然後拿著自己的快遞回家。
我查了查網購的物流,東西根本還沒到市區。那麼這個小包裹到底是誰寄得呢。我隨手瞥在一邊,先煮了一碗麵。然後是上網,追劇。把快遞完全忘了。一直到晚上,才想起來有個東西沒拆。
打開後是一個小烏龜抱枕。樣子有點簡單,不過還算可愛。
再掏,發現裏麵夾了一封信:
糖,
近來可好?
許久不見,你可有想我。前天和哥哥回老家,發現庭院裏的合歡樹居然活了,而且比原來粗了好多。哥哥從鄰居家借了工具,給它在外圍築了一個小柵欄。我在裏麵種了一些鬱金香,你最喜歡的花。
糖,我們快有六年沒見了吧?你有沒有按時吃飯?胃有沒有痛?有沒有一個人陪你看遍花海,摘一朵配在你的胸前?夜裏的風很好,涼涼的夾著一絲甜味。很像你的味道。哥哥喝了一點小酒,已經睡下了。我在床上輾轉反側,仿佛旁邊有一個小聲音喊:“許禾許禾..許禾許禾.。”睜開眼睛,隻有碎了滿地的月光。
糖,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新娘你不認識,是讀研時認識的學妹。人很好,笑起來很溫柔。隻是比起你來胖了一些。去年過年的時候我把她帶回了家,家裏人很滿意。她的父親是大學老師,母親是會計師。我們去年夏天相識,今年冬天就要結婚了。許禾要跟別人成親了,你回來搶親嗎?如果來的話,記得打扮漂亮一點。
不知怎麼又想到那個人了。你和他有聯係嗎?
算了,都是過去了。
下個月29號,記得來搶婚。
不見不散
許禾
我又抖落了下快遞袋,果然裏麵還有一張喜帖。我慢慢打開,心裏亂的很,手不自覺得顫起來.。
新郎:許禾
新娘:周雨薇
20X4年9月29日婚禮慶典
照片裏的許禾依舊白皙,眉眼間多了絲英氣。他穿著白色的西服,領口戴了一個紅色蝴蝶領帶,我伸手去扣那個地方,“誰讓你帶的.這麼醜.。”
可心裏還是承認,他還是那麼好看,好看到一下子把所有回憶給吸引了回來。
我把那烏龜拿起來,抱在懷裏,它的小尾巴上有三個黑線縫上去的字母:“XLT”
不知從哪裏來的鹹鹹味道的水滴,劃過嘴唇,掉落在手背上。
“許禾許禾”我喃喃自語,“你終於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