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才舍得睜開眼睛。
一翻手機,快遞小哥已經打了十幾個電話;也不知道是什麼重要的東西,竟然讓他這麼催我。我撥了一個回去,調戲的口吻問他:“親愛的,是不是想奴家了?”
快遞小哥對我的挑逗已經熟悉到家了,從去年暑假開始他便負責我們家這片的快遞。我每個星期六都會定期收到一個快遞,有時候是一個小盒子,有時候是一個簡單的小包裹。比我的姨媽還準。
“小姐,這裏有你的快遞,請你盡快到門口來取一下,我14點15分就要走了。”
是一個沒聽到過的聲音。
“是嗎?愛妃,你是新來的咩?”
“小姐,我隻等你到14點。”說完便掛了電話。
我一看鬧鍾,果然時間已經不早了。
下床洗漱,收拾完自己已經一點半了。室友早上剛搬走。我迷迷糊糊有個印象好像是她回來收東西,家裏已經很空了,不過還算仁義的給我留下了一瓶牛奶。
這時小哥在樓下有打過電話來“小姐,如果你在10分鍾內不出現,我就要走了。”
我心想,這廝怎麼這麼墨跡,都快趕上許禾了。這還不到兩點呢。
我帶了個帽子,拎著垃圾袋子衝出家門。趕到小區門口的時候14點42分。果然有一瘦瘦的小哥在快遞車旁邊站著。天氣悶悶的,心裏有點不痛快,我過去拿了東西,簽了名就要走。沒想到那小哥居然把我叫住:“唐逸!”
我抬頭去看他,高高的鼻梁,皮膚很好,一個大大的黑框眼鏡,嘴唇薄薄的,有點發白,可能是凍得。我快速的搜索了一下自己的大腦,始終想不起來自己曾經遇到過這麼一個人。
“唐逸,你還是這樣。改不掉的臉盲。”
他居然知道我有臉盲症。我又靠過去仔細瞧了瞧。隱約發現了右眼角下的黑痣。
“你是.。大咖?”
對方敲了一下我的腦門,“總算記起來了。哈哈,就說你不會忘了我的。”
我尷尬的笑了笑,“不過,你變了不少。”
“你也是啊,”他摘了快遞帽子,理了理被壓出了型的頭發,“唐逸,你瘦了。”
“嗯”
“你住在這裏?”
“嗯”
大咖是我初中同學,也是“許淩堂”的一個小跟班,比我們小一屆。當時他個子小,身子也單薄。有次放學回家,碰到他和高年級的人打架,像一隻小雞一樣被堵到牆角裏。
我沒想插手,一方麵是我長得也不高,弄不好也就成了被打的那個;另一方麵是許禾不喜歡我打架,他說女孩子應該多讀書,文靜一些才好。大咖的眼神當時無比虔誠地看著我,我騎著單車,無奈的盯著他。堵他的是高年級的,如果我見過還好,提一下許諾的名字就完事兒了,可這些人我連見都沒見過。萬一他們根本不知道一個叫許諾的家夥,我就死定了。
幫還是不幫?Thatisaquestion。
其實我也不是沒見過打群架的,小學的時候,和許禾走在路上都能遇見。後來上初中,許諾哥帶著一身刺青領著一群小弟恐嚇欺負我跟許禾的團支書的場麵也是見過的。當時許禾對我,人一發起怒來就變成了生物。我點點頭表示同意,說,許諾哥像一隻脫了韁的野馬,你看他後背上的條紋,多像斑馬線。
許禾後來提到當時我對刺身的評論,許諾哥一臉哭笑不得。
“好端端的一條龍,居然被小糖糖看成斑馬。”
可無論看過多少次,我心裏總是會害怕。尤其單獨遇到的時候,生怕自己被他們拽過來不分青紅皂白的也揍一頓。我小學同桌有次就被這樣無辜的打了一頓,原因是那個打他的人心情不爽。於是我的世界裏總有一小撮這樣的人,他們以自我為中心,不爽了就揮拳頭,仿佛沒有大腦的存在。比如許諾哥。
經過了一番掙紮之後,我還是騎著單車走開了。路過一個麵包店的時,我進去買了兩個椰蓉麵包。然後飛速返回剛才的地點。
“靠,老大,他真一分錢都沒有!”一個帶眼睛的人把書包翻了個遍。
牆角的小孩嚶嚶的哭了起來,縮在那裏。
“小子,把錢交出來真的一點事都沒有。”一個大個子把腳壓在了他身上。
“我.我沒有”
“那就上吧。”大個子一腳把男孩兒踢出去,真的是踢。我打了個冷戰,如果挨到我身上,應該骨架都散了。